“非宇的遗物，都是顾里整理的，包括这些照片。”池爸回望着他，眼神肯定的没有任何闪烁。
曹牧笙发出一声苦笑，但表情更像是一种无措的痛苦。
顾非宇死于三年前。
“所以，他在三年前就知道我。”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但胸口积郁的沉重感反而在不断的加重。
“或许更早，他们叔侄的感情一直很好，兴趣爱好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非宇的离开，受打击最大的，也是顾里，沉溺于游戏，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池爸面露疼爱的神色回忆着过往。
如果是这样，池顾里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这个男人强行闯入他的生活，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曹牧笙的脸，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指已经被紧握得变了形。
十二年，一切，不过只是个该死的循环吗？
Day 96
那天，曹牧笙18岁。
阴沉的天空飘着细雨，让这个已经进入初春的三月，带着冬天的湿冷。
他垂着头，在空荡的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走着，他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鞋，冰凉的双手揣在校服的衣兜中。
已经是晚餐时间，空气中飘着各种食物混杂的味道，明明食堂离操场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大概是因为自己已经咕咕叫的肠胃，让他对这些味道特别敏感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额前的刘海滴下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又冷又饿，可他就是不想回到那个家。
虽然有一桌专门为他准备的饭菜，但他就是不想独自面对那个等待他回家的女人。
他的生母已经过世13年了，万姨嫁进他们家也已经10年的时间了，但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总是充满了敌对情绪。
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是因为在他看来，老爷子的再婚就是一种背叛，对母亲的背叛。
他不过是把对这种背叛的憎恨，发泄在了那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仰头望着灰暗的天空，他的18岁，还真是和这毫无生气的灰色一样，无趣而孤独。
“曹牧笙！”远远的，一个穿着军装的身影朝他跑来。
又是老爷子身边的狗。
他目光冷漠的看着那个跑向自己的身影逐渐清晰。
顾非宇，军区小车班新来的班长，虽然没接触过几次，但在他看来，这些无条件服从命令的士兵都一样。
“这下雨天的，你在这儿干什么？万姐等你回去吃饭呢。”
男人跑到他跟前，利落的短发上已经沾满了雨水，军装的上衣也湿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