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跟你的宝石过去吧
白瑜韬只是随便抱怨了一句，他甚至没有上心，只是对姜荇总是撩拨他而产生的小小不满。
却没有想到姜荇听见这句话愣了愣，眼睛发直地看着他，忽然间滚烫的泪水便滚落了出来，噼里啪啦砸进浴缸里温热的水中。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盘丝剥茧般扯开。
姜荇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一直有一团迷雾一样的东西存在着，此刻却被白瑜韬一句话给挑幵，里面藏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他一直以来，都在埋怨白瑜韬不肯和他做，甚至因此以为他是直男。
可如今白瑜韬一句话，他才明白。
不是白瑜韬不肯和他做，而是他打心里地抗拒排斥这种行为，哪怕他真心想要和白瑜韬融为一体，哪怕他想彻底让他成为白瑜韬的人。
但是做不到。
白瑜韬不说，他几乎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抗拒。
浴室里温度偏高，水雾弥漫，将姜荇的皮肤熏得微微发红，连带着他那双肿起来的双眼也熏得发红。
白瑜韬无措地看着姜荇哭。
姜荇这一哭，跟之前闹脾气时说风是风说雨是雨那般不一样，他并不是委屈，而是难过。这一难过，就停不下来了，一直哭一直哭。
白瑜韬给他洗脸的时候他在哭。
白瑜韬给他洗头的时候他在哭。
白瑜韬将他从浴缸里抱出来，用花洒将他身上的泡沬冲洗干净，又用毛巾将他擦洗干净，用浴巾包了起来，抱回到床上，他还在哭。
姜荇哭得停不下来，白瑜韬只好自己去翻他的行李，从里面找到一套黑白的熊猫睡衣，扯开他的浴巾，亲自动手给他换上。
睡衣有点厚，但屋子里空调的温度很低，不穿厚点睡觉容易着凉。
白瑜韬揪了揪睡衣帽子上的两个黑色的熊猫耳朵，手掌轻轻地拂过他湿漉漉的脑袋，又拿了吹风筒来给他吹干，再把帽子给他扣上去，一个姜荇牌的大熊猫就出炉了。
从洗澡到吹干头发穿好衣服，前前后后折腾了小半个钟头，结果姜荇还在哭。
看着他抽抽噎噎，随时都要哭晕过去的模样，白瑜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抚他，他像往常那样哄了几句，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又掀开他的帽子，露出一张哭花了的小脸，垂下头去，在他红肿的眼皮上吻了吻。
滚烫的气息让姜荇的眼睛好受了一些，可是他还是止不住想哭，便推开白瑜韬，转身将脸埋在枕头里，从鸣鸣咽咽变成了放声大哭。
“姜荇，你别哭了。”白瑜韬心里叹了一口气，宽厚滚烫的手掌落在他的脊背上，轻轻地往下抚，“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姜荇埋在枕头里，用力地摇了摇头。
白少没有惹他不高兴，是他自己做得不好。
白少已经够好了，他连自己内心深处抗拒这种事情都能体察入微，一句话戳破他的所有伪装，只有他傻乎乎的不自知。
白瑜韬又跟他说了几句话，但姜荇都不配合，什么也问不出来，他只好作罢，去浴室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用开水烫了几遍，再拧干拿出来。
为了拧毛巾，白瑜韬的双手被烫得鲜红，可他浑不在意，上了床就把姜荇拉起来，将还散发着滚烫温度的毛巾捂在他的眼睛上，声音低沉：“乖，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会痛。”
本来姜荇就是个近视眼了，再不好好保养眼睛，不得瞎了？
姜荇拿毛巾捂着眼睛，整个人蜷缩在床角，睡衣的帽子盖在他脑袋上，两只可爱的熊猫耳朵支棱起来，完全就是个可爱的大熊猫。
比起什么猫咪装，还是这样软萌的熊猫睡衣好看。
姜荇哭了很久，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毛巾已经冷却了，怕是能够拧出水来，他一动不动，也不敢抬头看白瑜韬的脸色。
白瑜韬话不多，除了打架放狠话，就数哄姜荇的时候话最多了。
但现在哄了半天，从萧准之那里偷师学来的甜言蜜语也都告罄了，还没有把人给哄过来，只能闭上了嘴巴，慢慢地等着姜荇自己幵口。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僵硬。
先前回来的时候白瑜韬没有开大灯，只看了一盏暗黄色的壁灯，房间里的光线充足，但又不会太过刺眼。
姜荇抱着枕头，双手捧着毛巾捂在眼睛上，白瑜韬就坐在床沿，扭着头看着他。
时钟滴答滴答，很快就走过了十点钟。
白瑜韬给姜荇制定了严苛的作息计划，十点钟是睡觉时间，但是姜荇的药还有一半没有吃。睡眠前服用，可以助眠，所以晚饭时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