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盈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
“那天嬷嬷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她带着我去茶馆说书、喝茶，我现在都记得那个茶馆放的茶是很劣质的雨后绿茶，谈不上什么口感只能当做有味道的解渴的水。只是嬷嬷却很喜欢，那一壶茶水她一个人就喝了一大半。”
“然后……然后她又带我去了魔都最繁华的那条街。本来说要等到晚上带我看灯。只是还没到晚上，一切就都变了，再也回不去。”
“小仙君，你可知两百年前魔都最繁华的街道是那条街？”
顾青涟顿了顿：“不知。”
“两百年，能够改变的东西有很多。连人都可以改变，更何况是一条街。”卞盈示意顾青涟坐下，不过见他半天没坐，也没强求，接着自顾自地说。
“两百年前，魔都最繁华的街道，落霞街敢称第二估计就没有可以称第一的了。仙君可知落霞街为何能称得上第一？原因就在于那整条街，三分之一的店铺都是男风馆。而整个魔都最大的男风馆——香怜舍就在那条街上。”
“嬷嬷成日里都带着我在府里，一点也不知道那时候的魔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掀起了一股男风。都是出来卖的，但相比之下男风馆的生意居然比青楼的还要好！不说可不可笑？”
卞盈坐在凳子上，脸上笑盈盈的，但顾青涟只看见了辛酸。
无声，不被人理解的辛酸。
明明在笑，可心里却比谁都苦。
“被说了，我不想知道。”顾青涟三步走到卞盈跟前，没有坐。
他俯看卞盈，将卞盈罩在自己身子遮挡阳光形成的阴影里。
顾青涟：“你不是说马上就要离开了吗，不如我去帮你收拾行李吧。”
“小仙君，你在说话之前，能不能先在脑子里想一下你说的话的可行度？”卞盈无语，“我不知道你之前在昆仑上是怎么过的，但你好歹在魔皇宫待了几个月，想来也是知道这里是有人侍候的吧。”
“下次再想找借口，就不要用收拾东西了。”
“我知道你不想再听了，你觉得听我再讲述一遍当初的情景我会受不了，可你错了。你当初跟我说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心里会受不了？”
顾青涟微愣。
那件事，从来都是顾青涟心中的一根刺，就算他表面上表现得再无所谓，但是那根刺一直都在。不管师兄师姐们开导多少次，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