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好似在说：“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还玩儿聊斋呢？”
阿俊把保温杯拧好放进去，场面话说得漂亮，语气轻松道：“我也是在帮汤杭啊，这不多给他机会刷脸么？要不然谁点他啊，天天绷个死鱼脸，我看了都反胃！”
宁书书端着笑脸：“听说黄老板挺难伺候的，不顺眼就得挨巴掌？你跟汤杭什么仇什么怨啊。”
阿俊有些变脸了，老油条欺负不懂事的新人，把难伺候的客人甩给他们是常有的事，大家平时都睁只眼闭只眼。
“听说那天云少多看了汤杭一眼。怎么着，你现在是想抱他大腿，给他出头了？”
阿俊把储物柜的门砰地关上，嘴里嘲讽着：“可惜啊，住两百平精装修的是夏岚，不是他汤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在他们会所坐台的小圈子里，业务能力越高，越有说话的权利。
如果说夏岚是顶级的top1，那么宁书书跟阿俊就是紧跟其后的第二梯队，两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宁书书是个人精，自然不会跟他翻脸，走过去解释道：“阿俊哥，你真的误会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还要去陪客，先出去啦。”
汤杭一推开208包厢的门，直觉里面气氛有些僵，鼻腔闻着尼古丁的味道，硬着头皮走进去。
率先看到嘴里咬着烟的李威，脸色很黑，像是什么事情谈不拢的模样。
他垂着眼皮深深吸了一口烟，而后吐出圈白浓雾，笑道：“黄老板，你要是非得跟云少谈也行。不过他这阵子忙，明天一早还要飞纽约。今晚倒是有时间，大概11点过来你要不等等？”
黄老板一看就是个财大气粗的，肥胖的手指带着硕大金戒，夹雪茄的动作熟练，把沙发坐的凹下去一大块。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凶狠地抽着雪茄，没有说话。
李威尽管刚刚被他驳了面子，但是明白这生意还是得做，正想搞点黄色来哄老色鬼，余光看到汤杭呆头呆脑站在包厢门口。
他自然而然觉得是黄伟国点的人，夹烟的手指着汤杭道：“愣着干嘛啊！还不过去给黄老板倒酒！”
李威陪着笑脸说：“这唱唱歌喝喝酒，时间可不就过去了嘛！”
汤杭前世去过申城最有名的夜总会皇庭，大概知道出台是怎么回事。纵然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是一想到甘新梅那饱含艰辛的眼神，他就咬着后槽牙走到黄国伟身旁坐下来。
“黄老板，我给您敬酒。”他尽量把声音放软，拿起桌面一瓶洋酒，正要用启瓶器开。
肥硕的手背突然又快又狠地摔过他的脸，响亮“啪”的一声，摔得汤杭直接侧过脸去，甚至出现瞬间的耳鸣，听不到任何声音。
黄国伟心里原本就不痛快了，再看干干瘦瘦不懂卖笑的汤杭，这火气更是翻涌窜上来，想也不想就扇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