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的望着他母亲的脸,记忆力的撕心裂肺的恐惧没有了,只是呆愣的站在那儿用浑浊的眼盯着他。
他记得他的母亲特别恐惧他,因为他生来跟别人就不一样,他不会哭,不怕疼,他们甚至认为他是铁石心肠。
那是灾年第二年,他最小的妹妹两个妹妹没撑住死了,那时候‘易子而食’不再是书简的东西,他亲眼看到有人村民虎视眈眈的把他饿死的刚咽气的妹妹们肢解的支离破碎的放进了锅里煮了。
那些人早就把他打的奄奄一息的捆着人在一边的角落里,一双眸子无光的看着他吞下了他的那些妹妹。
而此时他的妹妹伸出了手牵住了他。
“哥哥,我们归家吧。”
君孤鹤抬头看着前面是黑洞洞的路口,静谧黑暗的可怖。他望着那个男人朝他伸出了手,“好孩子,跟我走吧,前面就是好日子等着咱。”
君孤鹤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只不过伸到了一半,就听到了一声温润,“小鹤。”
他回头看到席蔑穿着白色的祭服,黑发如瀑,礼服重重叠叠的垂地,地下一层却被洇红。
他的身下是洇红的液体,一直流淌到君孤鹤的脚下。
君孤鹤的身体又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可是脚步却死死的钉在了原地,声音悲怆的叫了一声,“师祖。”
“过来。”他站在原地远远的冲他招手,“过来,君孤鹤。”
君孤鹤望了望他爹跟妹妹,又看了看君孤鹤,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不定。
“到我这边来,你的路还很长。”他的声音又轻又软的道。
“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回去了又能怎么办呢?师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他的眼瞳又开始空洞的茫然,嗓音也开始嘶哑。
他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事事藏在心里,可是他清楚,他是跟着他信念走的,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从哪里得到的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的。
再也不是餐风饮露的小乞丐而是有人关心疼爱的有主人的小仆人,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那天在圣殿外我就想问你了,你捡了我为什么就能不要我?你不要我,为什么又要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