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瞳孔里多了几分自嘲，他静静地注视着外面的金光，这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几分好笑。
这世间怕是没有人会相信，鹤林这个从一出生就是赢家的人，竟然还是迎来了自己的心魔。
不仅仅迎来了，本体竟然还打不过这一缕残魂，着实可笑。
顾惟都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鹤林皱起眉，他的手指死死地捏着顾惟的下颚，强迫着对方看向自己，通红的眼睛就这样直接撞到已经毫无波澜的桃花眼里，心尖莫名一沉。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我们到底是有多可悲啊。”从小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可是……顾惟扫了外面那团祥云一眼，这怕都是世人的痴心妄想罢了。
也是天道可从不会在意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最需要实力够强，顺从它不就好了吗？
看看现在的鹤林，再看看自己，顾惟忽然就觉得自己追逐了半生的东西，突然就变得毫无意义，不仅毫无意义，还可笑的很。
鹤林自然是听不懂顾惟的话语，可这并不碍于他能明显的感受到了一阵心慌，他抱着顾惟的手又用力收紧一点，锋利的牙齿深深陷入柔软的肌肤，声调微颤:“小惟，我们以后都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再也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了……”舌尖舔过不断冒出的血珠，鹤林就像只小狗蹭蹭顾惟的脖子，通红的眼底充斥着慌张，“不管是杨毅，还是阿庆，还是别人，再也不会有了……所以我们以后就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让这双眼睛只看着我好不好？”
顾惟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侧过头看着难得示弱的鹤林，噗嗤一笑:“我把我的眼睛挖下来给你好不好？”
……室内的空气似乎都瞬间下降了几个度，鹤林慢慢转过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执拗地盯着顾惟的表情，脸上的表情扭曲而怪异:“小衍，不要说气话……”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倒是说说你还喜欢我那里，我一并挖下来给你，好不好？”顾惟的声音干净冰冷，就像那条毒蛇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嘴，狠狠一咬。
鹤林的身体都忍不住僵硬几分，他的手指拼尽全力地握成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暴虐，语调可以放软:“乖……不要为了这群无关要紧的人，和我闹脾气好不好？”
“小衍，你不是最喜欢师尊了吗？怎么不听话了呢？”
“我喜欢的是鹤林。”顾惟直视他的眼睛，眼底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不是你这个杀害我一切在乎的人的凶手。”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触碰到了鹤林敏感的神经，本来还算是平静的对方瞬间爆发灵力，威压将顾惟压的嘴角渗出鲜血，可神情依旧平淡如水。
“小惟乖，不要在刺激我了……好不好？”鹤林伸手想要抚摸顾惟的脸颊，顾惟却猛的退后一步，那仿佛沾上了恶心东西的眼神刺痛着不知道谁的心。
“你要不就杀了我，要不然就算你的本体是鹤林，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惟从来都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他冷静到让人心寒。
“顾惟！”对面的鹤林听着这句话脸色终于忍不住一变，他的掌心发出一股灵力，眼瞧着就要把顾惟抓回来了，门就忽然再一次被人打开了。
顾惟惊讶地回过头，他看着神情冰冷的洛易，心中突然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看来自己还真是难逃一死了。
眼神无奈甚至带着笑意，顾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容:“要杀，就赶紧的。”
他可不保证自己要是反悔了，会不会拼死反杀一波。
洛易自然看懂了顾惟的想法，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几步余光看见已经惨死的顾云的那刻还是忍不住停顿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挡在顾惟身前。
“你还不打算清醒过来吗？鹤林，你真的就要毁掉这一切？”
洛易能找来这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能力，甚至可以说顾惟的线索都是他给的。可他还真没想到，陷入了心魔的鹤林居然这么丧心病狂，谁都不放过。
要刚刚他没及时赶到，怕是顾惟都会被鹤林一掌给废了。
“你有什么好说的？我这么难才出来，我会把主控权让给他？！”鹤林恶声恶气地说着，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外面的金光突然就闪了闪，下一秒他整个人便晕倒在了原地。
顾惟不解的盯着奇奇怪怪的洛易，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埋藏在外面的人一拥而入，顾惟瞧着那群几乎都是属于传说的老前辈，头上的问号更大了。
不过哪怕是这样依旧没发平复顾云被杀的悲伤，顾惟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要带着顾云的尸首出去，洛易就开口喊住了他。
“顾惟你等等。”
夜空的星星闪烁着自己的光芒，顾惟盘腿坐在冰凉的红木椅子上，眼角不知何时又悄悄划过几滴泪珠，脑子里不断回放着今天洛易和他说的那番话以及那非常抱歉的神情。
嘴角不由得低沉地扯出一个笑容，修长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不愿意看见自己如此软弱的模样。
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还真就是他的问题……要不是他硬是不听话要去拜鹤林为师，要不是他不听旁人的劝阻，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低声的啜泣也不知道到底伤着谁的心，亦或这场戏中从未有过赢家。
【作者有话说：我今天就完结了hhhh
大概解释一下就是洛易和那群老家伙为了逼出鹤林的心魔搞事情，原本是想彻底消灭的，结果没想到鹤林的心魔太强大了。自从遇回了顾惟就开始不受控制了，然后顾惟和鹤林小时候认识的，具体可以看看之前顾云的纠结，没错鹤林就是那个处处跟着顾惟的人，但是后来失忆了所以拜师的时候才会对顾惟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