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在贺承宣还在愣神之际,就快步离开了。
这下,偌大的包厢内是真的只剩下贺承宣一个人了。
孟嘉平其实猜的没错,他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才跟逃兵一样的从贺宅里出来,刚巧又到了他们约定见面的日子,这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跟孟嘉平汇报上。
只是......
贺承宣拿起放在一旁的靠枕,双腿盘膝而坐,手像是泄愤一般的抠着抱枕上的小珠子,头不自觉地往前伸,陷在抱枕里吗,视线落在了前方,黑色的瞳孔却并没有聚焦起来,一片虚无。
死寂和昏暗的环境让他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不断地滋生着,犹豫半晌,他还是开口,对着空气倾诉道。
反正这里就他一个人,完全不用担心丢脸什么的。
“关心......他关心我个屁!”
平日里高大伟岸的男人此时窝成一团,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孤傲小男孩,茫然委屈又脆弱,低垂着眼眸,不自觉地喃喃道:“当初决定把我一个人留在贺家的时候,怎么不见关心我......”
“就你们是一家人,知道能走了,高兴的跟什么一样,完全就没考虑过我。”贺承宣的脸侧过来了些,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前倾着,回忆着过往的一切,闭上了眼,脑子里却全是当初沈家人知道贺家同意离婚后,相拥庆祝,展露笑颜的模样。
他们笑的是那样明媚,那样......刺眼,显得站在不远处的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永远融不入他们的世界,而唯一会接纳他的,是那个他曾经也无比厌恶,无比想要逃离的贺家。
或许是为了斩断贺承宣对沈家的那么点念想,贺太爷带着贺承宣远远地看过一次,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宴会上。
沈父笑容无比慈祥地抚摸着沈承炜的脑海,笑意吟吟地跟着别人介绍道:“对啊,这就是我们沈家唯一的外孙,以后啊,是要帮我一起分担公司事务的。我养老,可就指着他了。”
当时贺承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在想,沈家唯一的外孙,那他算是什么?
他素来是不爱委屈自己的,被沈家祖孙两那种和睦温馨的画面刺激到以后,不堪忍受,就挣脱了贺太爷禁锢着他的手,沉默着跑远了。
贺太爷原本也只是想强迫他看明白真相才死死攥着他的手,见贺承宣这模样,心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松手随他去了。
他要培养的,可是一个对沈家再无情分的贺家继承人。
“要是关心我,这么些年,怎么没来看过我......”贺承宣抱怨的话才说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承炜其实是来找过他的,只是他一直不愿意见这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