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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红玫瑰

番外2 红玫瑰

汤福星学了一手摆弄狗毛的手艺。他那双肉墩儿爪子瞅着累赘,其实倒还挺灵巧。

汤福星给亲妈尽孝,宠天下在他的打理下生意越来越好,不过几年的功夫,汤福星已经全面接手,于阿姨便得了儿子的力,光荣退休,日子过得无比清闲舒服。

更好在汤福星那女朋友,那姑娘是汤福星在学剪狗毛的时候认识的,这下情侣俩都会摆弄猫狗的活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旁人眼里,他俩早就是宠天下的老板和老板娘了。

十一这阵儿,挑了个秋高气爽的黄道吉日,二人喜字当头,将这身份坐实了。

汤福星结婚,张淙被薅去做了个伴郎。

张淙这几年荣升“张总”,经常会出去谈项目,衣柜里挂了几套合体的正装。

人若是长得好,穿什么都是罪孽。

张淙今儿个穿了一套颇为休闲的黑色西装,里头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没打领带。

不过这套戳他身上一点都不像售楼处卖保险的。

匀称有力的身形被修饰得格外干练,肩宽腿长,比例上好。尤其张淙戴上了晏江何早先给他买的一对机械袖扣。

这对机械袖扣是锯齿圆形,银白色夹黑芯。里面嵌着精妙的齿轮,还点缀了两圈亮眼的金色,小物件非常漂亮时尚。它们左右成对,坠在张淙袖子下隐现的腕骨处,点缀精妙,年轻又不失高贵。

这对袖扣张淙非常喜欢,从晏江何买给他开始,他基本十次穿西装,八次都会选这对。

张淙拾掇好自己,转身瞧晏江何。晏江何坐在沙发上,面朝自家美人,正赏心悦目。

张淙静静看了会儿晏江何,几步走到晏江何跟前停下。他双手撑住沙发靠背,不由分说便用狗头蹭了下晏江何的脸。

好好一个明眼里禁欲英气的俊美青年,就这么进化成了一只摆尾贴主子的大毛毛狗。

“别闹。”晏江何乐了,手指尖插/进张淙后脑勺的头发里,随意挠了两下。

张淙不罢休,还是将晏江何困在沙发上,抱着晏江何腻腻歪歪不肯起来。

“有完没完了?”晏江何眼角弯下,侧头在张淙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张淙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他继续蹭,用嘴唇去抿晏江何的耳垂。

张淙沉声嗔怪着说:“你刚才那么盯着我看,现在竟然还来问我。”

张淙总觉得对面的老男人经常勾引他,比如刚才,晏江何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再比如现在,他微微侧过余光,就能瞥见晏江何眼角清浅的笑纹。那纹络蜿蜒伸展,渐渐轻悄,直接生长进他心窝里。

张淙暗自抱怨晏江何没有人性,行动上便要“报复”回来。怎么总是他动不动就想入非非?这不公平。

“你干什么?”晏江何一把扣住了张淙解他腰带的手,“快来不及了。今天汤福星结婚,你不是伴郎吗?咱得早点到场。”

张淙这种浑犊子,卖兄弟自然不用眨眼,他是见色忘义的典型。

张淙不答应:“我不。”

晏江何闷声笑了下,捏过张淙的下巴,将人脸儿转过来正眼瞅着:“张淙淙,你多大了?还撒娇。”

张淙皱了下眉头,又说:“不。”

张淙怨幽幽地盯着晏江何。晏江何眉梢动了动,被他看得喉咙眼儿痒痒。

晏江何又玩起花哨,说话的时候,嘴里仿佛咬了一枝香艳的红玫瑰:“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你吗?”

晏江何继续口吐芬芳,张淙听见这老流氓倒打一耙:“因为你直勾勾站在那,好像在邀请我,要我将你刚穿好的西装扒了。”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晏江何此生无缘体会。

张淙这一身西装最后也的确是扒了重穿,作为伴郎,张淙也不负众望,携家带口地去晚了。

汤福星本来想批评张淙两句,但他还没等开口讲上十个字,张淙便从兜里掏出一块喜糖,糖是他两分钟前从桌子上顺的。

张淙将糖纸剥开,塞进汤福星手里:“等会儿上台别紧张。”

汤福星立马忘了要怪罪张淙这码事。他被捣准了穴,将糖扔进嘴里,还得哆嗦两下憨嘴皮子:“我真的紧张,妈呀妈呀妈呀,我可太紧张了,我要有老婆了,妈呀!”

张淙面无表情:“加油。”

晏江何:“”

一旁坐着的亲妈于阿姨:“”

就瞧瞧现在的年轻人,没出息到家,一个个全是稀松二五眼的完蛋废饼,不中用得很。

汤福星也确实是不中用。这胖子为了这场婚礼,两个月以前就开始减肥。人是瘦了,统计下来总共掉了十八斤六两猪肉。

他结个婚堪称脱胎换骨。人瘦下来穿衣服精神,脸部轮廓甚至都能用肉眼抠明白了。除了眼睛小点儿,其他地方尚且算标致,横竖都能看出是个体面人。

张淙曾经对着饿倒在沙发上,捂住肚皮唉声叹气的汤福星问过:“你遭这么大罪减肥,至于吗?”

汤福星义正言辞:“婚礼那天,我要给我媳妇最好的我,我要让她看看,她嫁的好,她的男人有多么英姿飒爽。”

张淙当时膈应得白眼都翻不动,好悬没掰断厕所水管子,对着这完蛋陀螺抽一曲旋转华尔兹。

而这天正八经来了,汤福星也真的挺“英姿飒爽”的。

张淙看见这傻孙子杵在台上,手里端着个麦克风,涕泗横流:“感谢大家,感谢我妈,感谢我老婆。”

汤福星哽咽:“我永远爱你们,我永远爱我妈,我永远爱我老婆。”

他一顿胡咧咧狗屁不响,真情实感浇灌太多,孕育出了一股子无可救药的蠢气,招得台下一片哄笑。

于阿姨在下头望着亲儿亲儿媳,眼泛泪光,又一个劲儿地想抽嘴角。

“对不起,我激动了。”汤福星摆摆手,掩面。他身边站的新娘凑过去,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

这时候主持人开金口,请新郎亲吻新娘。

汤福星胳膊一抡,挥舞麦克风,大声嚎了一嗓门儿:“老婆我爱你!”

他说完,转头捧住自己媳妇,“吧唧”亲了一口。

台下的人都笑得肚子疼。

有温柔摇摆的灯光,还有吵杂却愉悦的音乐。

这就是“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