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也算是个熟人了,四十出头的年纪,憨厚老实,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不通世故的木讷,每周都会准时来给我送水。
老何套上鞋套进门,不由得打量了我一眼,「小白,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叹了口气,却也没心思多提,只随口应了两句,说最近失眠。
老何打量我两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再多问,而是进屋利落的换了水。
拿着空了的水桶,老何抬头看着我笑了笑,「我能看看球球不?好久没看见它了,怪想咧。」
「球球在卧室。」
我朝着卧室的方向指了指,也没太当回事。
老何最爱猫,奈何家里老婆儿子都是猫毛过敏,所以每次都会借我的猫撸上一会。
去厕所洗了脸,我感觉精神好了些,便出去给老何倒了杯水。
「老何——」
我端着水进门,话音却戛然而止。
卧室里。
老何抱着猫,正抬头看着天花板,神色说不出的怪异。
而他看向的位置,正是梦中的头颅所在……
6
老何注意到我,转过身,脸上仍是那副憨厚笑容,抬手指了指天花板,低声问道,「小白,你这天花板颜色怎么不对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正是梦中头颅出现的那一块。
仔细看去,颜色似乎真和周围有着些许的不同,能看出几分淡淡的殷红。
我莫名打了个冷颤,却也不敢多提,连忙绕开了话题。
老何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多待,抱着球球揉了揉,便拎着空水桶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坐在床边,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将我缠绕,丝丝密密的渗入心底。
逼的我喘不过气。
然而,比起最初的恐惧,我现在却是更想知道要怎么解决,还有,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白裙女人……究竟是谁?
抬头。
那处隐隐泛着红的天花板仿佛一个深渊,将我一点点吞噬。
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砸了它。
砸开那个天花板,你就会知道一切。
可我还是不敢。
我搬出了这个房子,在附近酒店临时住了几天。
然而,不论我住在哪里,夜里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诡异的高跟鞋声,踢踏踢踏地贯穿梦的始终。
每一声,都犹如一根针刺在我的神经上,让我有些精神崩溃。
梦里。
天花板上的女人依旧只有一颗头颅高高悬着,瞪着那双没有眼白的眼,死死盯着我。
嘴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救我。」
「救我……」
我终于忍受不住。
这天中午,我搬来了梯子,锤子,斧头等一系列工具,趁着外面阳光正盛,朝着那处泛红的天花板砸去。
这些天来的遭遇,几乎要将我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