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他说。
8
「死了?」我大惊失色,「怎么死的?」
「自杀。在宿舍里用被单把自己吊在栏杆上……」
「和熊壮一样。」我说。
我们相顾沉默半晌。
「你没完全说实话。」我看着张棣生,突然发难。
张棣生避开了我的眼神。
「这里面肯定有人在捣鬼。」我晃了晃这本日记,「你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现在这个事情只有咱俩知道,如果你不告诉我,不会有第二个人帮你了。」
张棣生叹了口气。
「赵任来了以后……有一天,高兴突然来找我,说熊壮愿意和我冰释前嫌,但是需要我拿出一点点『诚意』……」
「他要我趁赵任不注意把他的水杯偷过来,让熊壮在里面撒尿……」
他不再说了。
「你做了,对吗?」我已经推断出了大概,「之后,你就加入了他们一伙,和他们一起欺负赵任,对吗?」
「我真的没有办法,都是熊壮逼我做的,都是高兴的主意……」张棣生奋力地解释。
我压抑住心中对张棣生的厌恶,说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怎么样了呢?」
「最后……赵任突然爆发了,往熊壮脸上打了一拳……」
「然后熊壮就抡起椅子砸他?」
「对……赵任一下子就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但是还想起来反抗……高兴只是在一边喊,但是不动手,熊壮就让我去抓住赵任……我就去了,赵任用头狠狠地撞了我的头,然后我就晕在地上……」
「之后呢?」
「之后老师来了,就把我们拉开了。我妈知道了这事,就认为还是熊壮打了我,我没告诉我妈我后来加入熊壮他们的事情,就没吭声……我妈就又去找老师闹,然后给我转学了……」
原来何丽芬至今认为自己的儿子只是单纯的受害者。这样,她对熊壮的态度也就说得通了。
「那么赵任呢?」我问。
「赵任父母没来学校找事……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其实他受的伤也不严重,过一阵就养好了,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有点儿神神道道的,再后来他就自杀了……」
我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有学生自杀的事情。要么是学校保密工作做得好,要么就是——我看了看桌上的日记——他根本没死。
「我们得把这本日记烧了。」张棣生突然说,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本日记,「突然出现在你的床下,又突然新增加了几行字……我觉得它有点儿邪门。没准它是一个诅咒!就是它害死了熊壮,下面又要来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