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离集旧林远一点，跟他保持距离
屏幕上的字亮得刺眼。
—以上的信息都是根据档案以及一些记录中得来的，时隔多年，更具体一些的不太清楚，毕竟个人档案信息也不能随便查看，详细情况隔得太久了，估计除了当事人以外，都不太清楚了。
—不过你怎么突然要查这些了？
—你当年也都离开学校了，这事情发生到了现在已经有六年了，当年这事惊动了不少学校高层领导，最后还依法处置的处置，该罚的罚，治疗的治疗，而学校大概为了顾及到颜面，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了，没把事情给闹得轰轰烈烈的。
於归觉得眼睛突然有些疼，也不知被屏幕的亮光给刺眼了，还是那些清晰的字句，僵着身子渐渐地靠在储存食物的货架旁边，久久没动静。
吃粮的牧牧都发现了他不对劲：“汪汪！”
“於归？”坐在大厅里的集旧林等了好久都不见那一人一狗出来，又听到了狗叫声，“牧牧？”
牧牧应集旧林：“汪汪汪！”
“……嗯，”於归也应了他一声，“我在。”
集旧林觉得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事，”於归说，“可能是前段时间重新收拾整理过，就忘记放在哪里了，找起来费时间。”
於归很快就拿着狗粮带着牧牧出来了，看起来跟平常似乎没什么不同，可集旧林有注意到他出来的第一瞬间，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些复杂深沉的情绪，然后很快就与他错开视线，笑了笑。
他拎着食物还有狗来到集旧林身边坐下，拿出桌子地下的盘子倒上了狗粮，摸了摸牧牧的小脑袋说：“它其实也不饿的，在阿玉那边吃饱了回来的，不过可能一段时间没归来了就想撒个欢。”
“平时家里都会放好它各种粮食，毕竟它嘴也挺挑的，”於归垂着眼皮盯着地上晃着尾巴的牧牧，蹭蹭它，“一段时间没回来，狗粮续不上了。”
说完后於归看了一圈：“阿玉呢？”
集旧林：“……走了，他刚刚跟你说了。”
於归“啊”了一声，轻轻地靠在沙发上。
他垂着眼皮盯着地板，此时又微微抬起来看向坐在身旁的集旧林，离得挺近，他能够看清这人当年与现在似乎没改变多少的凌厉五官，只是那双桃花眼里不再像当年那样盛着夏日的烈阳了，反而多了死寂沉沉，好像再也泛不起波澜了。
他突然想起当时沈博士说过的那句话：“当年旧林在学校里站得有多高，最后就摔得有多狠。”
於归也想过他走之后发生在集旧林的事必定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也没有想过……会这么狠。
当年那仿佛带着光，意气风发的人，以着傲人的姿态站在高处，最后狠狠摔回了淤泥深处。
“怎么了？”集旧林见他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没事，就看看。”於归抿唇笑着收回了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着牧牧的脑袋瓜，明明在笑，却让集旧林无端地觉得他好像很难过。
“是不是有什么事？”集旧林问。
於归垂着眼皮看牧牧，并没有立即搭话，嘴角本来还是翘起来的，又渐渐地抿成了条直线，轻声道：“可能这段时间没休息好，有些疲惫。”
集旧林：“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於归撩起眼皮看向他：“那你呢？”
“我？”集旧林笑了笑，“我等会儿就走了，去医院看看谢语，带他出门吃个饭，逛一逛，然后再根据情况看一看吧，我想把他接回家里住了。”
“接回家里？”於归皱眉，没忘了在他阿妈发过来的信息事件里，谢语是当年受伤最严重的。
而比他更严重的华昼与任熹，直接死了。
“嗯，”集旧林说，“去不渝山之前我去看过他了，状态还可以，这段时间也都是闫梨去看他，应该也还行，接回家里比较好点，不然天天待在医院，行动有限，迟早也能闷出其他病来的。”
於归想说“我跟你一块去”，可话语到了喉咙又卡住了，怕太唐突了些，也怕集旧林会多想。
最后他说的是：“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嗯？”集旧林正低头跟牧牧玩，一听这话就掀起眼皮看向他，笑了起来，“不用，你在公寓好好休息就行，我打个车过去也方便，不用麻烦。”
“……不麻烦。”於归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又连忙抽了几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冲他笑了笑，“刚好牧牧的粮食也没有了，顺便出门买点给它，时间还很多，回来再好好睡一觉。”
听到点名的牧牧应了一声：“汪！”
“你看，它也点头了。”於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