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大雪一场,猛地一场降温,寒流肆意的来袭,平日里身体好的小夏都没撑得住,打着喷嚏高烧不退。
一直持续到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这天晚上,真真吓坏了季一鹤,他没办法只能给住在酒店的秦江浪打了一个电话,秦江浪让孙耀先过去瞧着,自己随后就到。
孙耀提着医疗箱来的很快,给小夏打了一针氨基比林。
这么冷的天儿孙耀穿着一身薄薄的风衣,也不知道冷不冷,毕竟季一鹤跟他不熟,没有过多的询问。
孙耀坐在床边等孩子退烧,也许是医生,为人向来熟络:“孩子真像阿浪,打针都不喊疼喊叫的。”
“我记得当年给阿浪处理后背上的伤口,他手下跟你发着短信说自己坐拥百万家产,碎渣子扎了一后背,明明伤的那么重,连吭都不吭一声,简直是绝了!”
季一鹤猛然怔松,手里给孙耀端着的茶水晃了晃,他想起来那天晚上是秦江浪给他挡了贾凡的酒瓶,他当时还问他有事没事,他只是靠在墙上抽着烟,嬉皮笑脸。
季一鹤心里瞬间就被什么给敲打了一下,坚硬的外壳又不自觉的坍塌。
孙耀眯着眼睛笑笑,揶揄道:“你家阿浪可真有情调,啧啧,现在后背上被他……”
季一鹤回过了神,声音有点发飘:“后背上怎么了?”
孙耀愣了愣:“诶?你跟他没上过床吗,不知道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怎么秦江浪的朋友都很他一样没个正形。季一鹤又不自觉的粉了脸,在他的印象里,他每次跟秦江浪上床,他都穿着上身单薄的睡衣,从来没有脱下过。
门铃被摁响,叮叮当当。
李微丽从厨房里出来打开门,秦江浪叫了声妈后急匆匆进来,连鞋都没来得及换:“我儿子呢!”
小夏打完针已经睡熟了,鼻息清浅,眉眼间越来越像秦江浪的桀骜。
孙耀起身要走,季一鹤没留得住他在家里吃顿饭。
看见小夏退烧没事后,秦江浪松了口气,偷摸背着李微丽悄眯眯给季一鹤说:“你把衣服穿上,跟我下趟楼。”
季一鹤猜不透他想干什么,穿了一件厚重的白色羽绒服,戴上围巾扣上帽子,帽子周围的褐色绒毛几乎把他小脸给埋没,只能看见一双水润明亮的眼睛。
秦江浪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笑:“你怎么真他妈逗,外面就飘着一丝丝儿的雪,你把你裹的跟个东北人一样。”
季一鹤上手掐了把他的腰,皱了鼻尖怒嗔了一眼:“这是南北方文化差异,你去外面看看,我们上海人都这样!你要是觉得上海呆不惯,你可以回你北京去!”
两个人坐上了电梯下楼,电梯再没有别人,秦江浪扯下黑色的口罩,俯身在季一鹤雪白的鼻尖上咬了一口:“回什么回,你没学过生物么,地理隔离最终会导致生殖隔离!还想让你再给哥多生几个孩子呢!”
季一鹤条件反射的飞偏了头,睨了他一眼:“道歉礼还没送呢,我还没说原谅你,你别太膨胀!”
电梯稳稳停住,季一鹤小心翼翼把自己裹好,贤妻良母地给秦江浪挂上了口罩。
打开公寓的防盗大门,季一鹤突然被秦江浪蒙住了眼睛。
秦江浪这两天给自己换了一辆宝马X6,车就停在楼下的大门口,还没有走到车跟前,他就摁下了后备箱的遥控。
季一鹤被蒙着眼睛站立在车前,听见耳边叮叮当当向着圣诞音乐。
然后,眼前的指缝逐渐变宽,五颜六色的碎光从指缝间穿透进来。
天上飘摇着细碎的雪花,缓缓落在季一鹤的长睫毛上,睫毛忍不住微微颤动,雪花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