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一滩血迹鲜红刺目。
血从周伊川的额头往下流，淌过紧闭的眼睛，并未有停止的意思。
他的车速开到最快，闯了三个红绿灯，被警察追着跑，也没有一点儿停下的意思。
最后，在医院门口将他截停。
当看到他抱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下车时，交警们知道轻重，决定先让他救人。
其他事情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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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禾吃不下饭，扒拉了几口，就填饱了肚子。
楚奕拉他出去散步，调整心情。
走着走着，楚奕就收到了沈乔的信息。
向禾正好看到了他发过来的照片。
第一眼，就缩紧了瞳仁。
“是沈墨尘和周伊川。”
图片中，背景是在医院的走廊上。满头是血的周伊川被沈墨尘抱着，像是一片凋落的枯叶。
“怎么会这样，是车祸？”
楚奕眼神暗了一度，心里有数，却没有说什么。
沈乔：熟人拍给我的，看样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不？
沈乔：我现在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乔与沈墨尘是一个祖宗的后代，平时小事互相不理，但是大事基本都会互相照料。
沈乔：可千万别是墨尘这小子打的啊，他昨天还跟我嘚瑟结婚的事情呢，不能才过了一天就把老婆给打成这样了吧？
一连五条信息，哗哗地砸过来。
看得向禾一头雾水。
“他们刚才还说跟我们一起吃饭，然后被拒绝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跟沈墨尘出去聊了一下吗？”
他看向楚奕。
楚奕收起手机，道：“我只是提醒他，告诉他真相。”
向禾蹙眉：“所以，他这样，我们是帮凶……”
“若非他承认，沈墨尘不会下那么重的手，他既然想我们死，现在这样，也是活该，所以不需要同情。”
听他这么说，向禾心里那一丝闪过的同情心转瞬即逝。
这就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不是老天怜悯，现在他和沈墨尘都已经是一具死尸。
一想到这儿，他就更加没了怜悯之心。
晚一点的时候，沈乔发来消息。
“情况有点严重，失血过多，严重脑震荡，医生说会极大程度地影响记忆力。”
光从图片里看，那鲜血淋漓的样子也知道情况不妙。
向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失忆，然后是弱智。
毕竟是脑袋受伤。
再严重一点，或许就死了。
不过，沈乔说命保住了，没有生命危险。
目前人还在医院病房里躺着，还没醒。
看到这些，向禾忍不住疑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记得之前沈墨尘说过，貌似是周伊川有错在先。”
楚奕沉默了一会儿，便告诉他，“我知道的也不太全面，总之是上一辈的恩怨，沈墨尘认为他母亲的死是周伊川和他母亲造成的，怀恨多年，用这种手段实施了报复。”
向禾骇然：“牵扯到了死亡……”
“嗯。”楚奕牵着他的手缓缓往前走，继续说：“沈墨尘小时候很可爱，也很粘人，最喜欢跟在他妈身后跑，但是后来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从那之后就性情大变。”
向禾皱起眉头：“这么说，沈墨尘现在的行为其实不是因为爱和喜欢，只是享受折磨他的过程？”
楚奕微微挑起唇角，对他说：“报复一个人有千百种方法，何必要选择这种伤己伤人的方式呢，漫长又吃力，还会伤心。”
“啊……所以他是喜欢周伊川的。”
"只怕是，喜欢而不自知，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欲望去索取。"
楚奕是经历过类似的心路历程的人，谈起这些十分有体会。
十点多，两人回去休息。
心里头，还缠绕着那些细碎的事情，不过，再怎么烦，只要睡觉时能有相爱的人为伴，就会相信，明天一定是美好的。
一周后。
周六。
结束了又一轮的录制工作后，这天的周六，向禾跟着楚奕一起来到了一家精神病院前。
根据何霆那边的信息，他们调查过，当年玉瑶住院时的值班护士现在就住在这间精神病院内。
他们想来这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一开始，他们和何霆的调查员一样，只见到了护士的儿子。
后来，在楚奕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桌子上时，男人就殷勤地领着他们一同去见他母亲。
护士说，他母亲与其他精神病人不一样，不会总是傻笑，也不会胡言乱语大吼大叫，就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就做一个事情——面壁。
隔着窗户，她儿子叫了她一声。
起初，女人还没有回应。
在儿子说了“我想看看你”后，就徐徐回头看过来。
黑白交织且凌乱的头发内，一张瘦削苍白的脸出现在几人视野内。
下一秒，她突然惊恐地睁大眼睛，指着向禾大叫了一声，便慌乱往后退去。
“别找我别找我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