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石碾子上的女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宫秀雯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骄傲，也跟着大笑起来，“是吗？太好啦！哈哈哈！”
肖雪这才注意到，今天宫秀雯穿了一件半新的粉红色的上衣，布料并不是当下农村流行的“的确良”，这种布料不像“的确良”一样虚张声势的僵硬，而是更轻柔，在微风的吹拂下，布料服帖在宫秀雯身上，勾勒出她高挑、健壮的女性特有的曲线。
这件衣服肖雪从来没见宫秀雯穿过，她疑惑地扭头看向肖燕，更加讶异地注意到，今天肖燕也穿了一件她从来没见过的衣服，也是同样轻柔的布料，白色的底子上印着朵朵蓝紫色的蝴蝶花的图案，甚是漂亮。
宫秀雯哈哈笑毕，走到石碾子前站定，和妇人们唠着肖雪不感兴趣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话题。
肖雪趁她们唠的欢实，拉着肖燕走开了。
“姐，你今天穿的衣服和咱妈穿的衣服，原来没见你们穿过呢？”
“好看吧？”
肖燕骄傲地挺了挺胸，又低头看了看衣服，忽然蹙起眉头，抬起手小心地搓掉衣服上一个小泥点儿，仔细审视着觉得干净了，这才满意滴笑了，继续说道：
“这衣服是村东头的张力媳妇给的。”
“张力媳妇？”
肖雪重复着这个名字，“我怎么没印象？”
“你当然不认识了，他们家最近才搬回来的。张力是拔丝厂的业务员，原本就不怎么回村住，别说你整天上学了，我也很少看见他。今年过年时候他娶了媳妇，才开始经常在村子里住的，她媳妇没结婚时候是他们村子里的赤脚医生。”肖燕给肖雪解释道。
“哦，这样子呀。我说怎么对张力这个名字一点儿印象没有呢。”
肖雪忽然想起什么，接着问“他媳妇为什么给咱们家衣服呀？”
“咱妈前段时间不是病了吗，张力媳妇天天来给打针，和咱妈很投脾气，越拉越近乎，妈好了以后，她也经常来。她们两口子有钱，有的是好衣服，这不找了两件非给，不要都不行。”肖燕解释着。
“哦~哦~”肖雪又看了看肖燕的衣服，点点头称赞道，“嗯！真好看！”
肖燕笑了。
肖燕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收住笑，问肖雪：
“你到底考的怎么样？咱爸也不让问。”
肖雪“感觉还行，只是答案没出来，也不确定到底考的咋样。过两天出了答案就有数了。”
听肖雪这么说，肖燕这才放松了，笑了，“那就好，考上学，去城里上班，千万别在农村了，有苦又累还没钱，一辈子没出息。对了，你想过报什么学校吗？”
肖雪也笑了，“我想报师范学校，我想当’乡村女教师‘。”
“乡村女教师？”
肖雪点点头，“嗯，嗯。”
“你还记得那年咱们村放的那个电影吗？苏联片儿，《乡村女教师》？”
肖燕想了想，点点头。
肖雪继续说道“看了那个电影以后，我就想当一名乡村女教师，像电影里的瓦尔娃拉一样，做一名乡村女教师！”
肖雪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理想，有一点儿羞涩，不好意思地笑了。
肖燕宠溺地看着肖雪，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