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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深呼吸一口，再次抬起眼眸的时候，古煜的双眼重新充满坚定。
挥了挥手，堆积如山的邮件，就瞬间传入他的脑海。
当中不乏对他的嘘寒问暖，更多的，却是家族传来的信息，以往逼迫他回族继任，或是叮嘱他注意安全的内容，此刻破天荒地统一起来。每一个人，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劝诫他：不要去天门。
离开熟悉的生活，脱离从小到大接触的星际秩序，铲除在神话大陆里日渐累积的痕迹，一切从零开始，仿佛一跃而下，甚至任人践踏、被踩作地底泥，也不是没有可能。
尤其是神话大陆，焱淼，是他一手带大的公会，从寥寥数人发展到如今几百万人的规模，那一干在战场中厮杀、奋斗的伙伴，还有种种抢破了头，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极品道具……如今说丢弃就要丢弃，古煜的内心，却除了一丝无法认真道别，就必须离别的歉疚，再也无法升腾其他的情绪。
只能说那些东西好归好，珍稀归珍稀，却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变得愈渐坚定，如同平静无澜的水面，再也无法牵扯任意一抹皱褶。
古煜一键清空了所有邮件。
“你要去天门？”
研究所的办公室，何见来好不容易忙完手里的事，转头又被带着人马气势汹汹找过来的秦千江缠住。还来不及感到郁闷，就被秦千江一番不容置换的话语，震惊得说不出话。
见秦千江不回应，过了许久，何见来才忍不住再次问道：
“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去天门？”他极其克制自己的语气，才不让它们显得过于打击人。“新旦年才刚刚来到，你已经成为这里资产最多的人。下一步只要稳打稳扎，秦家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我们何家都奈你不何。现在你为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天门……”
秦千江打断他，“我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些。”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何见来火了，“当初让你前往E国边界，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为了挖掘更多丧尸晶体，把异能修炼到极致。那时候的你充满野心，从来没有任何过害怕东西……”
秦千江再次打断他，“正如现在的我一样。”
何见来的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一个人基于另一个人的影响力能有多大。他只知道，他劝阻不了自己的亲弟弟，劝阻不了自己的亲侄子，如今连合作了许多年，几乎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秦千江，他也留不住了。
“在离开之前，我会把军队打理好，推荐新的管理者，具体如何，你们私下再做商议。”秦千江一锤定音道：“保重。”
他们能够断得干净，终归是因为对原来的世界没有什么眷恋，哪怕有眷恋，也比不上内心一直以来坚守着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