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最无力的声音辩驳:“我才十七岁,你和我睡,那是在欺负未成年女孩。”
君承天回:“苏小鱼,你要再看一次身份证吗?你得搞清楚,你现在的真实年龄是多少。”
苏小鱼瘪着嘴,要哭不哭的。
“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还可以变着花样欺负,谁都管不了,谁也管不着,你最好认清这一点。”
他不想用这样子咄咄逼人的字眼来对她。
但他也同样受不了,苏小鱼无时无刻都在筹划着想要从他身边逃离。
她竟然妄想用斩断一切的方式,彻底甩开那段已经被她遗忘的时光。
这等同于是想要抛弃他。
既如此,君承天哪里还会纵容,她退一米,他追一米半,看最后谁的耐力好。
“我……我……”苏小鱼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你什么你?还想继续争执?”君承天强迫自己不准去心疼。
对于身处叛逆期的女孩来说,一直宠着纵着,只会让她更加无法无天。
必要的驯服,那是为日后和平共处所留下来的一丝空间。
既然今晚上就开始了,君承天并不打算因为她的眼泪她的伤心而就此打住。
“我要睡了,浴室在哪儿?我去洗澡!”
苏小鱼光着脚丫,从床上跳下来,只在几秒钟内,她恢复了平静,沉默而乖巧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认为她是真的屈服了。
当她露出了这份模样,君承天差点笑出来了。
闹腾了一整晚,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过去的苏小鱼,其实也是会这样子的。每每有争执不了的时候,她心里不服气,但又发现优势不在她这边,于是她就会露出顺从乖巧的一面,哪怕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也没关系,她会遵守,她会屈从。但这些全部是假象,因为她的心里其实是在酝酿着更大的反弹,之所以露出这种表情来,不过是在试图松懈对手的注意力罢了。
这小把戏,原来从她十七岁开始就学会了呀。
君承天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道门。
“浴室在那边,洗漱用品都有,柜子里挂着的衣服也全是你的。”
苏小鱼飞快的跑了过去,钻进浴室,锁好门,她坐在马桶上,握着拳头,小脸上满满的愤怒。
君承天不慌不忙,来到了门前。
隔着一扇门,他开口。
“苏小鱼,你能做的就只有接受现状,不要自作聪明,乱筹划什么,否则,你知道后果。”
苏小鱼愤怒的瞪过去,隔着一扇门,她看不到君承天的身影,但能够清晰的听到他所说的每个字。
有股强烈不服气的心情在作祟,她正想要嘴欠的怼回去。
君承天仿佛知道了她的念头,又继续说下去。
“聪明人都懂得借势借力,你一直是我心里边的聪明人,不要被怒火烧光了理智,也不要去耍小聪明,以为你可以背着我做什么。你的那个同学冯梦、申多多,你可以去跟她们聊聊,从她们的口中,或许你会了解君家、了解君承天,了解这些你完全不当回事的环境,真正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等你了解好了以后,你再决定是不是要逃走。”
苏小鱼讪讪,心中嘀咕,外边的男人难道是会读心术?还是说她所有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不然的话,他怎么知道她心里边在想什么?那种被扯碎了衣服无所遁形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啊。
君承天继续说道:“一旦你决定不负责任的逃离,我和你将正式进入对立状态,你不是很不屑从前的苏小鱼带来的这些便利吗?那么,我会如你所愿,抹除掉这些情谊,将你彻底与从前的那一个分裂开来对待。那么你记住,没了那些过往,你若违背我的命令,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对你客气,你觉的,你真的有能力抵抗的了我吗?”
苏小鱼的心脏狂跳,不止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了之前陈清泉和她的家长跑去校长办公室,简直嚣张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她甚至联合起了其他的学生家长,想要靠着这种联合,让学校做出处理她的决定。而那时候,君承天一到,情势整个大为逆转。
她真的不懂君家是怎样,君承天又是怎样,大概是非常厉害的吧,那是一种在她的视野之中,完全不可想象的庞然大物的存在。
而君承天刚刚所说的一番话,已是直截了当的在威胁她了。
苏小鱼抿着唇,抱紧了自己,很快,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哆嗦,那是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尽管她嘴硬,表面上是满不在乎,但她的身体更加诚实,早已不受控制的摇晃了起来。
耳朵高高竖起,苏小鱼等待着君承天再说什么。
可他没有。
将想要说的话全说出来,接下来就没有苦口婆心的规劝,他的脚步声离开时显得很果决。
而浴室内,一瞬间案件下来的空间,竟然带了几分沉重很紧绷的气氛。
苏小鱼打了个喷嚏。
她皱皱眉,蹭蹭鼻子。
“我才不怕。”带着哭音和委屈的嗓音,努力的想表达出坚定。
但这种强调的话说出来,本身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苏小鱼愤愤的打开了水龙头,让自己站在披头落下的热水里。
“我真的不怕。”她强调。
可是,此地无人答应。
她再是如此,说的又是给谁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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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苏小鱼磨磨蹭蹭的不想爬床。
君承天侧身倚在自己的位置,床头灯关掉了,他的身影只有被子隆起的弧度而已,看不太清。
他为她留了一盏床灯,昏黄的光线,照亮着一旁的位置。
目测来看,两个人虽然是睡在一张床上,但这床也太大了,至少有两米以上,睡两个人,各自占据一边,中间还是隔着极大的距离。
苏小鱼稍稍的安心。
她的脑子里,一直还回想着君承天的威胁,在没搞清楚那些威胁的内容是真是假之前,她还真不敢跑,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不知道往哪里跑。
这种寄人篱下、无家可归的感觉啊,实在是糟糕。
苏小鱼在心里边默默的给自己打气:你要记住今天遭遇的不舒服啊,一定自立自强,努力的赚钱,迟早有天,你会拥有能够养活自己的能力,到时候你就可以立即离开这里,谁都别想再管的了你。
一碗心灵鸡汤狠狠灌下去,苏小带着一丝认命的心情,挪蹭着来到自己的位置。
她有两个枕头,一上一下,交错放着。
苏小鱼却是将两个枕头全都拿来做障碍物,首尾相接,横在她和君承天中间。
有了这样的阻挡,她好像更安心了一些。
像只毛毛虫似的挪蹭挪蹭,她滑入被子的深处去,将自己蜷缩成一只弯曲的虾米。
距离不远的地方,君承天的呼吸声传来,清浅,均匀,仿佛是已经睡着了。
嗯,睡着了好,睡着了她就不用担心了。
不要胡思乱想,就当是住在宿舍,与人合住而已。
只不过,宿舍的舍友全是女孩子,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成熟男人,充满了危险,也十分的有魅力……
苏小鱼发现自己的思维又在发散了。
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掐疼了自己的同时,也让自己从胡思乱想中冷静下来。
就把君承天当女生看嘛,对,跟冯梦、申多多一样,大家全是女孩子,哪怕是睡一个房间,共同分享一张床,也是会相安无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带着如此纠结又复杂的心情,苏小鱼迅速入梦。
这一天,实在是太疲惫了些,她用脑过度,心力憔悴,几乎是沾床就睡。
而她根本没注意到,侧身背对着他的君承天,至始至终是睁着没有情绪的双眼,眼底处,了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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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鱼原以为这一夜会非常难熬,身边有存在感极强的君承天在,她必定是辗转反侧,睡眠极浅,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之中,不知道要被惊醒多少次。
而实际上呢,她根本没做梦,一口气睡到了大天亮,直到闹钟的声音响到了第三轮,才彻底的把她从深眠的状态里拉出来。
“还想睡。”
完全睡迷糊了她,咕哝一声。
而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声大过一声,充满了急促感。
苏小鱼按下接听键,哑着声音问:“谁呀?”
冯梦压低了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小鱼,今天学校里要开大会,林校长主持,正式宣布对林清泉等人的处理决定,你怎么没来参加呢?等会林校长肯定要找你的呀。”
停顿了一下,冯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的声音那么哑,你还在睡觉对不对!我的神,你还真是心大啊,这种日子,你都敢睡过头玩迟到的??”
苏小鱼一下子就醒了。
她猛然间坐了起来,翻下床,着急的冲向浴室。
“糟了糟了,怎么把这事忘了,啊啊啊,怎么办,要迟到了,又要被点名批评了。”
没跑出多远,她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下,几乎摔倒。
低头一看,瞧见的横七竖八扔在地上的几只枕头,这不是昨晚上她拿来作为阻挡物,横在她和君承天之间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小鱼眼神诡异,回头去看。
大床上,被子纠结缠绕在一起,哪里还有什么泾渭分明的界限?
所以,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算了,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苏小鱼脸颊烧烫,拒绝再脑补。
事实上,她也的确不敢多想了。
毕竟,事实残酷,现状可悲,她已经每天都在进行hard过关模式了,还是别自己给自己添堵了吧。
人生贵在糊涂,不是吗?
十分钟不到,收拾整齐。
苏小鱼终于来到了一楼。
正准备离开,君承天的声音却冷冷的从不远处传来,“你去哪儿?”
苏小鱼身子一僵,“今天学校开大会,我快迟到了,我得立即赶过去。”
“过来,吃早饭。”君承天仿佛没听见她的解释。
“我没时间吃了啊,林校长要宣布校方对林清泉等人的处理决定,宣布完毕,肯定是要找我说话的,万一被他知道我迟到了,那就惨了。”
火烧眉毛的时候,她哪有心思吃什么早饭,真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直接飞过去。
“苏小鱼,吃早饭,我不喜欢把说过的话一再的重复。”君承天的声音透着森寒。
也不知是谁惹他了,一大早,心情就这么不好。
小奶包奶声奶气的说:“鱼鱼,你不要着急,先吃饱饱,等会爸比和我送你去学校的呀,迟到一会也没关系的,爸比刚才跟林校长通过电话,他帮你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