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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他想见颜雨,但他怂

钟南月:……

少爷心酸难平,愤怒地卸载了微博,开始扩大活动范围,每天像个神经病似的满屋子游荡。

有时候他会四仰八叉地摊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往天花板上吹烟圈儿。

有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翻腾来翻腾去,像一张永远也摊不熟的煎饼。

有时候他会跪在地板上狗似的瞎转,玩自己并不存在的尾巴。

有时候他会在房里播放节奏强劲的重金属音乐,杜萧说他扰民,他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这是在治病,“我的心理医生说听喜欢的音乐有助于舒缓情绪,你懂个屁。”

有时候他会醉醺醺地揽住正在腻歪的杜萧和阿悠,死皮赖脸地说要睡人俩人床中间。

他不再打理商务精英的发型,额前的碎发留得老长老长,不拽可以遮住眼睛,拽下来可以咬在嘴里,看上去稚气了许多,显得整个人幽怨又颓废。

他玩自己的头发,甩来甩去,揉乱再抓开,抓开再揉乱,跪在沙发上鼓着腮帮吹刘海儿,半夜把头发盖下来遮住脸蹿出来吓唬起夜撒尿的杜萧。

他的重度洁癖变成了薛定谔的洁癖,说讲究的时候连自己用的纸巾都不许杜萧碰,说不讲究的时候又无聊地用嘴去接蓬头下的水吐着玩儿。

有时候胡吃海喝,有时候不吃不喝,有时候丧得像是一具尸体,有时候又过分活泼。

他怎么折腾杜萧都不搭理他,他就没话找话地问杜萧,“我治了江秋见了,是吧?”

“是啊,很残忍。”杜萧说。

他似乎不太满意,又问杜萧,“我把老人渣都给治了,是吧?”

“是啊,很牛逼。”杜萧说。

他皱眉,再次问杜萧,“我现在特闲,是吧?”

“是的,你闲得学驴叫唤。”杜萧说。

他就莫名其妙地开始骂杜萧,骂他王八犊子不是东西。

杜萧不接他的话茬,他转移目标开始骚扰阿悠。

问阿悠跟同学关系怎么样啊,宿舍爱不爱聚会啊,毕业季学校有没有统一安排啊。

话题绕着颜雨描了个边儿地问,就是不提颜雨的名字。

直到有一天把阿悠给聊崩溃了,问杜萧,“钟先生究竟是怎么了?”

“这不明摆着么。”杜萧说,“他想见颜雨,但他怂。”

神游中的少爷捕捉到了目标关键词,翻身一脸喜色地审问杜萧:

“你刚说什么雨?”

“我说明天要下雨,您老人家出门记得带把伞。”

“话多。”少爷翻回去挺尸,又开始咕哝难懂的说辞,中间夹带着一两句难听的人话——

“该说不说”、“灭绝人性”、“狗嘴吐不出象牙”以及,“你妈的。”

这是疯魔了啊……

阿悠看着都不忍心了,悄声跟杜萧说,“我昨天试探着跟小颜提了嘴钟先生,说钟先生现在变得很不一样,他听完沉默了好久,呼吸都透着伤感。要不你劝劝钟先生去找他吧,何苦这么互相折磨。”

“我不劝。”杜萧摇头,“这事儿外人出力不顶用,非得他们自己想明白。”

“可是……”

“别可是了,叫他俩浪蹄子慢慢憋去吧,这回我死都不掺和了。”

杜萧不太能解释清楚这个忙他为什么不能帮,但他很确定自己绝对不能帮。

钟南月不敢付诸行动,并不是因为害怕被拒绝,不是怕受伤。

痛失一场,他大概称出了颜雨和他在彼此生命中的分量。

他心中雪亮,知道自己可以搅得颜雨不得安宁。

所以才不敢再贸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死去活来的黑夜和白天,他大概只反反复复地想了一件事情——

分手时刻颜雨所说的“死心”,究竟是在逞口舌之强,还是真情实感地绝望了。

他骚扰有可能与颜雨产生交集的所有人,迂回地问了千百个问题,不是自作多情心存幻想。

他只是想知道颜雨的态度。

如果颜雨真的可以放下,他宁可被思念折磨到发疯也不会再去打搅他。

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颜雨心中还残存了一丝忘不掉抹不去的念想……

那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抓到那一丝微光,重新把他点亮。

这事儿谁也不能替他做决断,只有他自己才有按下选择按钮的立场。

这份辗转反侧的背后支柱,是一种被称之为郑重和珍惜的东西。

那是钟南月上一次接近颜雨时严重匮乏的情绪,他因此尝到了心碎的苦果,同样的错误他绝不会再犯第二遍。

杜萧看着沙发上缴着自己长头发在玩的三岁小孩暗暗“啧”了声,摇头轻叹,“你小子是真的长大了,不容易啊。”

阿悠诧异地看看沙发上一滩烂泥似的幼稚鬼再看看杜萧,咧嘴“嘶”了声,“不愧是竹马,这尼玛滤镜也太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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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上回没掺和结果闹成那样,这回怎么都得再劝劝。

杜萧:上回掺和了结果闹成那样,这回死都不劝了。

#怂包小月亮和他百无一用的男人们#

今天是双更哎~(乖巧hh)下章周五更,安排宝贝们见面(还要酸蛮久的,弟弟的信任感崩塌了,一时半会儿很难重建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