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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我对你死心了,钟南月

“林家要面子,绝不可能让这种丑事发酵出去,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找别的借口跟钟铝铭悔婚。”

“钟家势力那么大,我爸不敢拿你怎么样,钟铝铭不知道这层内因,也怪罪不到你头上,只能感叹这场商业联姻机缘不够。”

林帆总结,“天衣无缝的金蝉脱壳计划。”

“我小看你了。”钟南月呼了口烟圈,催他下车,“既然什么都知道,还不赶紧滚。”

林帆从后视镜中与他对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些可怜的气息。

“林钰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强势,认定的事情死不悔改,”林帆说,“你也听到了,她嫁你不光图利益,还掺杂了感情因素在里面,根本不可能放手。”

“所以呢?”钟南月撇开眼,“关你什么事。”

“我知道该怎么配合你,我可以帮你全身而退,也只有我能帮你全身而退,”林帆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带我走吧哥哥,我愿意帮你。”

钟南月隔着后视镜望着林帆抽完了整支烟。

而后捻灭了烟头,再次发动了车子。

他带林帆去了一所酒吧,一杯杯地给自己灌酒,掐着林帆的下巴要他喊自己哥哥。

近来说不上怎么回事,他的酒量变得很差,整日昏昏沉沉的。

等到醉得看不清林帆的面容,他唤了代驾,揽着林帆上了车。

“先生去哪里?”代驾师傅问钟南月。

“市南,门泊苑。”他报了脑子里唯一记得的地址。

许久没再来这里了。

车子拐进别墅区的时候钟南月在想,若是颜雨知道自己带人过来会是什么反应?

他浅想了下,不太能想象的出来,同时也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语。

能有什么反应,人家白天还恭贺自己新婚大喜呢。

钟南月站不太稳了,林帆扶着他下了车。

在别墅门口的时候,钟南月定了定。

“怎么了哥哥?”林帆问他。

怎么了……

想念这里。

但不想在这里。

凭什么不可以在这里!凭什么你可以薄情老子就不可以寡意!

他拥住了林帆,抬手去按指纹锁,醉醺醺地附在林帆耳边呢喃,“就这么迫不及待么小浪货……”

手没有来得及触碰到门锁,门却自动从内侧开了。

钟南月恍惚地皱眉骂了句“见鬼了妈的”,抬头却撞进了颜雨眼睛里。

“所以现在是连长相也不挑了么?”

颜雨问了个钟南月一时没能听明白的问题。

钟南月望着眼前的人,满脑子在想——

他怎么会在这里……

颜雨没给他机会问出口。

他淡淡地开口,撕碎了钟南月的心,缴断了他的思考能力。

“拿我当替身,瞒着我跟别人订婚,把我推给外人,”他语调平缓地数着钟南月的恶行,“能忍的,不能忍的,我全都忍了。”

“偷吃,”颜雨摇头,“不能忍。”

“我好像还没答应分手吧钟南月?”

颜雨赤红着双眼望向钟南月怀里揽着的人,问他,“是你自己叫他滚,还是等我料理好他再来收拾你。”

颜雨说的每句话钟南月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他却一句都不能理解。

“什么替身……”他怔怔地望着颜雨,进而又想到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谁跟你说的?你最近见了什么人……”

颜雨扯住了钟南月的领口将他甩进室内,拎着弱不禁风的林帆一把丢进了电梯,而后重重地砸上了别墅的门。

投影开着,播放着一部老电影。

室内收拾得很干净,钟南月留下的酒气消散掉了,屋子里覆盖着生活的痕迹。

钟南月以为颜雨早已步入了下一段人生。

他死都没想到,颜雨结束了工作,一如往常地守在这里等他回家。

“终于等到了可以好好说话的场合,就一次性把话聊清楚吧。”

“来,跟我讲讲你跟姓江的之间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颜雨说,“让我听听你怎么狡辩。”

钟南月迷茫地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望着颜雨眨了眨眼,糊涂地问他,“什么姓江的……”

颜雨低头嗤笑,“看来你不想说。”

“那我来说吧,”他望向钟南月,“我给你狡辩的机会,你可以随时打断我。”

“你在水晶湖郡挑中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江秋见。江秋见大你五岁,你大我五岁,刚好是可以拿捏住对方的年龄差。他操控你,跟你亲近却绝口不提一个爱字,最后一走了之抛下你去订婚,你学来这一整套,一丝不差地施加在我这个替代品身上。”颜雨玩味地凝望着钟南月,“你一直在扮演他,就连你委身人下,都不过是在扮演他的角色罢了,是这样吧?”

“不是的!”钟南月的酒劲在一刹那间蒸干了,疯了一样地扑过去抓着颜雨的肩急切地说,“不是这样!我没有学他,我……”

“还记得第一次哄我跟你上床时你讲给我听的那个故事吗?”颜雨冷冷地问他。

“……”钟南月瞬间哑掉了,眼睛开始心虚地乱飘。

他散乱地四处看,默默更改了说辞,“不全是这样……一开始是,到后来……”

颜雨“啧”了声,摇头无奈地抚摸他的脸,恨铁不成钢地问他,“我一直知道你嘴笨,可你怎么连狡辩都不会啊……”

“你叫我去你房间,给我讲故事,语气那么绝望。我听得难过起来,想着如果我是故事里的人,一定不会离开你。不会订婚,不会惹你伤一点点心。”他望着钟南月笑了下,问他,“很好笑吧。”

钟南月:“……”

他不答,颜雨便替他答,“真情实感地,为喜欢的人和别人的故事感动了自己,自作多情地带入进去,葬送了自己的心,太可笑了。”

颜雨挑起指尖夹着的缎带,问钟南月,“还记得这个吗?”

“第一次的时候,你拿它蒙了我的眼睛,说可以弱化心理障碍。”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带走它。”他说,“因为你从来不在意我的心。”

为什么带走它?

钟南月想过要问的,在颜雨来办公室找自己谈解约事宜的那天。

可他终究是错过了。

他没问,颜雨却还是贴心地给他解释了——

“那天回水晶湖郡找手串儿,无意间看见这条遗落在床上的缎带,想到之后可能再也不会跟你有什么交集,突然间就很想带走它。”

“你就站在床边,我没办法当着你面去拿,因为没办法解释,”他悲哀地勾了勾唇角,“毕竟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我立在床边犹豫着,你吼我,骂我愣在那里做什么,羞辱我是不是根本没丢东西纯是为了跑回来钓凯子卖艺的。”

“最后杜哥拉走了你,我带走了它。”

“你对我态度那么糟糕,我却从一开始就对你产生了不舍。”颜雨叹气,像是在评论别人的故事那样地总结道,“真是荒唐透了。”

“我知道你的家庭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我以为你不对我好是因为不敢对我好。可我没想到,”他终于还是有了情绪,声音染上了哽咽,勉强压住了,“原来你只是不忍心报复你那位薄情寡义的白月光,拿我当稻草人还刀子解恨。”

“你知道最悲哀的是什么吗?”

颜雨压下身子凑近钟南月,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最悲哀的是——”

“这已经是美化过后的版本了。”

钟南月想要解释,理智告诉他要好好解释。

可他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颜雨说的不全是他内心的想法,但并没有分毫地扭曲他的行为。

无论他是不是那样想的,从事实来看,从颜雨的遭遇来看,他就是那么对待了他。

“第一次的时候你丢给我一张卡,说不要再见到我。现在倒回头想一想,人生还真是无常——”

颜雨对他残存过期待,到此刻终于是全部散尽了。

看他无力辩驳的样子,颜雨略感悲哀地笑了下,将缎带丢入垃圾桶,拍了拍手站起身,取了角柜上的卡片丢给钟南月。

“这里面是640万,十三部广告片,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的预支款,还有之前杂七杂八存下来的所有钱,全在这里了。”

“不够,剩下的我近期借来还你。”颜雨说,“我对你死心了钟南月,我要解约。”

“如你所愿,情债两清,我们就此别过。”

钟南月还在满脑子混乱地整理着解释的措辞,闻言什么都顾不上再想了,死死地揪住颜雨的手臂不住地摇头,干哑到近乎无声地说“不要。”

颜雨掰开了他的手,“你回来的太晚了哥哥。”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因为你误会了我跟那女孩的关系,因为我死不悔改地认定,你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他认真地望着钟南月,没什么情绪地说,“可你实在是做得太糟糕了。”

每一个在没有回应的深爱中等待过的人都知道,独自等待的每一秒,都长过一个世纪的煎熬。

爱也好恨也好怒也好怨也好,一切的情绪都在那不肯死心的等待日子里消耗殆尽了。

他摸了摸钟南月的脸,替他擦干了眼泪,凑近到他身边与他亲吻作别。

十二月的长空飘起了薄雪。

颜雨含泪吻了钟南月,用干净纯粹的吻为这段满目疮痍谎言遍布的孽缘画下句点。

而后退开身子,跟他说了保重。

“我走了月哥,我尽了全力,没办法说服自己再陪你耗下去了。”

“不要再自卑,不要再生病,如果快乐太难,至少让自己健康。”

“但凡你对我有过那么一丝愧疚,就不要再让我心疼。”

他大概是恨过的,但在最后的时刻,他依然保住了善良。

钟南月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他。

————

颜雨离开的时候,电影刚好放到尾声。

画面熄了,只留下一幕黑屏。

屏幕上缓缓映出一行字,一笔一划地凌迟着钟南月的心。

他只是轻微地眨了下眼,便泪如泉涌。

——每个决定转身的人,都在冷风里独自站了很久——

那句无声的台词这样写道。

上卷·檐下雨落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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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了,应该分一下章的,自己把自己写恼了不想搞了。就这样吧毁灭吧累了,大爷的。

排雷:下卷不是虐渣爽文,介于月亮糟糕的精神状态,追夫过程会比较拉扯纠结,想看be的到这里就可以了。希望大家看文愉快,不要批量订阅,不对口味看不下去没关系,不要太过带入情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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