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钟时天察觉到紧绷的氛围,扭头用眼神询问赵疏遥。
赵疏遥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稍安勿躁,在玄关旁听一会儿。
“以前你那个小姨,你不记得了吗?她就是被同性恋害的,当初我跟你说的时候,你向我保证不会步入歧途。”钟平北难得严肃沉声说。
“我承认,那时我撒谎了。”钟时年说,“我才十来岁,太小了,不敢出柜,就算是现在,我也在避开这个话题,因为我不想让你们失望。”
“我不赞同你们对同性恋刻板的看法,小姨遇到的是人渣,和是不是同性恋无关。”
“他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出那样的事了!”钟平北高声道。
“好好说话,控制住。”江茹说,“时年,真的改不了吗?”
钟时年没说话,钟时天猜他是摇头了,因为他听到母亲重重的叹息声。
“我不会成为你们所厌恶的那种人。”钟时年说,“我对女生没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和女生结婚。”
“你!”
“可之前我听时天说你交了个女朋友,是怎么回事?”江茹问。
钟时年的声音变得无奈,“是那小子擅自推给我的,我们恰巧在工作上有交集而已。”
江茹沉默了下去,钟平北又说:“你必须得改过来。”
钟时年低落的说:“改不了,真改不了。对不起,爸,妈。”
钟时天听得极为难过,他第一次见自家运筹帷幄波澜不惊的哥哥无力卑微成这样,他故意弄出关门的动静,走到了客厅,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讶道:“你们在干嘛呀?都等我回家呢?”
江茹收起蹙眉的表情,起身对他说:“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绿豆粥?”
“吃!”钟时天说,江茹变去厨房给他们盛。
钟时天一屁股坐到钟时年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撒娇,“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有没有?”
钟时年转头看他,露出了微笑:“你每次去我那里都顺走一样东西,还要什么礼物?”
钟时天像个撒泼的孩子一样嚷嚷“就要就要”,赵疏遥也坐下来,问钟平北有没有醒酒的茶,钟平北就去给他泡了。
家长们走了后,钟时天抱住钟时年,毛茸茸的脑袋拱着钟时年的脸,也不说话。
钟时年心领神会,让弟弟蹭了蹭,最后忍不住把他推开了,“我洗过澡了,又蹭我一身烧烤味儿。”
之后的氛围又回到平常,赵疏遥以前的家前几年就被归为城市开发区域,一栋大楼替代了它,所以赵疏遥今晚理所当然住在钟家。
以前他都默认和钟时天一个房间,但经过今天的事,没人对江茹给他安排的客房有异议。
钟时天没心没肺的和爸妈说这在学校的趣事,把二老逗乐。钟时年松了口气,起身说了句“晚安”就回房间去了。
钟时天注意到,钟时年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时,钟平北的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
十一点的时候,江茹和钟平北也去睡觉了。
赵疏遥洗澡去了,钟时天在客厅里坐了十来分钟,然后才起身走到钟时年的房门口。
“叩叩。”
“哥,是我。”钟时天说。
“门没锁。”
钟时天推门而入,钟时年坐在窗台上,指间的烟忽明忽灭。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灯,夏日姣姣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像给钟时年披了一层迷蒙的纱,他的侧脸英俊忧郁,钟时天有种错觉,好像一眨眼钟时年就会消散。
“哥。”钟时天叫他一声。
“嗯。”钟时年应道,随手把烟掐了,“你今天玩了那么久,还不累啊?”
钟时天坐回去和他抵足而坐,“想和你聊聊。”
“你回来的时候都听到了吧?”
“听到关键的了。”钟时天小声说,“我要是知道了,就不介绍惠惠姐给你了。”
“何惠人挺好的1,和她交朋友对我的工作也有帮助。”钟时年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钟时天的发顶,“我也知道你的小秘密。”
钟时天惊讶地看着他。
“你当我是瞎吗?你看疏遥的眼神,和明摆着说我喜欢他没两样。”钟时年说。
钟时天臊红了脸,他还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咱们家这基因啊,真是绝了。”钟时年感叹。
“我是来安慰你的,怎么还绕到我身上?”钟时天别扭道,“哥,你今天怎么突然就……”
“被爸逮到了。”钟时年说,“我去厨房帮妈洗碗,他看了我的手机,里面有我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钟时天不满道:“爸怎么能随便看你手机?”
“他本来想看我女朋友长什么样的。”钟时年耸了耸肩,“结果看到了大料。”
钟时天握住了钟时年的手,真挚道:“哥,爸妈那边我来劝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来劝,等会儿把自己也爆了。”钟时年嗤笑。
钟时天生气鼓脸掐他的手背。
“当好傻白甜弟弟就行了。”钟时年弹了弹他的额头。
“我才不傻白甜。”钟时天不开心地瞪他。
兄弟俩聊到了半夜一点,钟时天才回到房间。
一开房门,就看到赵疏遥穿着棉质睡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漫画书,安静的侧脸美好得像壁画。
钟时天忽然想到了赵疏遥在他家留宿的某个夜晚,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不好,赵疏遥不愿意和他一起睡,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模样很乖巧,可钟时天已靠近就要被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