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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给钱、魔蜡、渡气

徐介一听,更是疑惑不解:“这怕不对,燕柒我见过,戴个大斗笠,穿身老蓑衣,土得掉渣,哪有这么仙儿?”

但他仔细一想,便后悔自己出言不逊,能将船悬停于古浪河中央,唯有“湖蝶”燕柒这仙人一般的存在,始能做到。

“神……神仙莫怪,介子说话一向粗糙不可取,别往心里去。”徐介吐了吐舌头,眯眼笑着,小心地偷撇着眼前的燕柒。

燕柒听了,并未说话,只是嘴角带着浅浅微笑。

徐介见燕柒剑眉细鼻,目若星瞳,眼角几颗细痣组成梅花状,好一副别致不俗的模样儿,怎么也无法与此前那掌船手联系起来,心中更多了几分敬畏。

“鹿老,我这病无甚大碍吧?”武刃见鹿草堂一会儿把脉,一会儿呆望着自己的脸,就是不说话,便忍不住问道:“我感觉现在身体恢复好多了。”

“屁!”岂料鹿草堂眉头一皱:“你是身中奇毒哇!”

“毒?”武刃和徐介异口同声道。

鹿草堂:“此毒名曰:魔蜡,乃魔女族千古毒物,沾上一点,便深入体内,五脏六腑,无所不侵,中毒者必定目眦尽裂、眼珠外露,即使牛一样壮的人也软得跟姑娘家似的,甚至直接昏迷不醒!”

“啊!”徐介一听,心下吃惊不小:这症状,刀子样样占全了,他忙问道:“可有救法?”

“单是这魔蜡,倒是有法子……”鹿草堂捏着雪白的胡须,在屋里来回踱步:“魔蜡其实是一种虫,这种虫万古以前便有,本来寄生在东江鱼身上,由于太过细小,肉眼不可见,东江边上的人,也就是魔女族的祖先,在一次熬煮鱼汤的过程中,发现随着水温渐高,鱼肉表面便结上一层白蜡,这其实就是最原始的魔蜡,要是伸出舌头一舔,或者拿手指一触,这些虫就迅速钻入体内,其人也就中毒了。

“后来东江干涸,魔女族在河床上建立‘紫研城’,出于某种特殊原因,有专人饲养东江鱼,目的在于收集鱼肉里的寄生虫,她们发现这些虫很怕热,用水一烫、拿火一烤就会成群结队从鱼肉里跑出来,虽然细小,但是数量一多便形成了像蜡一样的白色可见物,这个道理大致与北极熊的毛一样,熊毛本来是透明的,因为生得密集,才看起来是白色的。”

徐介:“早有耳闻,还有一种说法在坊间流传,是说魔女族征服东江流域,便是依靠魔蜡的威力!只是,这魔蜡如此危险,难道魔女族人就不怕遭到反噬?”

鹿草堂:“魔女族使用魔蜡的历史非常悠久,千百年来,她们已经彻底摸透了这些寄生虫的特性:喜甜、怕热,有正反两面,正面是嘴唇,反面是屁股,屁股上有蜂针一样的尖端,上有倒勾。为了方便使用,魔女族人一般会随身携带两个小铜盒,一个里面装着魔蜡,一个里面是特制花蜜,使用魔蜡之前,先在手掌上涂一层花蜜,再将手反扣在装魔蜡的盒口上,这些寄生虫嗅着甜味儿,自然争先恐后张嘴来吸蜜,这个时候,使用者的手掌就形同毒掌了,寄生虫一面埋头吃蜜,一面高高撅起足可穿透皮肤的尖屁股,谁碰谁遭殃!”

武刃忆起那日巷中,巫月侬伸手抚他额头,竟是不怀好意,趁机下毒!

鹿草堂:“这还没完,若是下毒者够狠够绝,凝气在手,待寄生虫碰上敌人皮肤,一催劲气,魔蜡之毒,瞬间深入。”

徐介急道:“按你说,怎么治?”

鹿草堂:“这虫怕热,若是中毒未深,汗蒸即可逼出……可是……”

徐介、武刃:“怎么?”

鹿草堂摇头叹气:“可是不知哪个不晓事的给他渡了真气,倒把虫逼得走投无路,散入百脉经络……如今只怕……”鹿草堂说不下去,兀自闭嘴瞑目。

徐介一把揪住鹿草堂衣襟,咬牙切齿否认道:“你个老匹夫,当年我兄弟俩因着‘假药案’误抄了你的药铺,你定是怀恨在心,到如今,刻意说这些昏话吓唬咱!”

“呸!”鹿草堂撇开徐介的手:“说恨呐,还真有,可那是在十年前,如今我鹿某都快八十的人了,好歹也算你们的长辈,何必和你们这群娃娃怄气?”说罢,他撇袖要走:“这病我看不来,你们另请高明吧!”

却听“噗通”一声响,让鹿草堂不禁驻脚,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向倨傲的徐介竟然跪伏在地,抬头看他,眼中含着企求与巴望……

“也罢,纵观这天底下,鹿某不帮你们,又有谁来帮呢?”其实他内心却想:这毒我也仅在古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还不曾遇上,今个儿既然叫我鹿草堂碰上,正好挑战一二。

徐介听了,连忙磕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鹿草堂:“先说后不乱!这毒我不一定保管治好哈,只说尽力,还有,必须先找到给他渡气的人!”

徐介:“为何?”

鹿草堂还未及解释,一旁沉默良久的燕柒便插嘴道:“当时情况危急,我迫不得已给他渡了真气暂绪性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徐介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还有,张哲怎么不跟你一路?刀子怎么会在你船上?”

鹿草堂认真盯了一眼燕柒:“是你渡的?”

燕柒:“是我。”

鹿草堂挽了挽衣袖:“那敢情好,现在有五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