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塬豪爽的一笑,指着眼前的大炮解释道,说话时,他脸上满是得意与自豪,但看在刘化云眼中,却化作心底一声深深的叹息。
几十艘战船,只有几门大炮,且还是这种笨重到、无法快速调整角度的废物大炮,如若真有与外蛮海战的那一日,大丰海军会如何惨败,恐怕还不如甲午战争时的清军。
因此,表面虽骚笑着和李圣塬闲聊,但看着眼前逐渐短兵相接的演练,他心中却越来越沉重。
一个时辰后,今日的实战演练、终于告一段落,对于三方千户、统领的船队谁胜谁负,刘化云都没有兴趣关注,反正他和高成来此,也不过是看客罢了;
且这些人中,谁是叛逆,谁还对李圣塬忠心,此际的他已做到了心中有数。
刘化云和高成乃是旁观者、可以无所谓,但李圣塬身为统领,却不能对演练的胜负漠不关心,就算明知有几人乃是叛逆,但表面上还是要该赞的赞,该勉的勉!
从刘化云和高成坐上小船离岸,到演习结束,已过去数个时辰,此际,时间已至下午,说起来数千军士和李圣塬、都还未曾吃饭;
又加上刘化云和高成这两个客人,因此,在李圣塬一声命令之下,众人开始返航,待所有人登岸回到军营后,自有随军的厨师生火造饭。
吃吧酒席后,已至夕阳西下,今日时间已晚,刘化云和高成、便在李圣塬的邀请下,于他的营帐中把酒畅谈,直至深夜才在其内和衣而睡。
军营内的硬板床、自是没有府尹衙门的软塌舒服,故而,次日天光放亮,向李圣塬告辞上马、疾驰了数十里后,刘化云才长出了一口浊气。
几日前离开柳府时,雷婷婷曾说她的生辰、在五日之后,算起来也就是明天,为了不失信于这小丫头;
一路行来刘化云都忍住、被马鞍摩擦生疼的双股,几百里的行程,愣是一路纵马疾驰下来,就连途中路过几处茶摊时,都未曾停下歇脚。
因此,刚刚临近中午时分,杭州城东门已遥遥在望,二人来至城门时,当值看守城门的、竟是刘化云的老熟人,那个追了他和赵灵昕、数条街的余捕头。
几日前离开时,刘化云和高成是通过、提督孟鞍的关系,骑乘的骏马也是孟老头、安排在城外的,如今返回时,为了不引起姚彦和乾轲的注意,虽然在城外就将马匹处理好;
但在进城时,还是好死不死的遇到这对头,心中暗叹倒霉的同时,刘化云眉头也不由皱了皱。
“站住,要进城者需确认身份,否则不许进城,如若反抗,一律按居心不良的别国探子论处、打入府尹大牢严加审问!”
果不其然,在刘化云和高成行至城门口时,余捕头翻了翻眼皮,伸手将二人拦下,嘴角泛起嘲讽的冷笑道。
“哦,是余捕头你当差呀,怎地,几日不见、余大捕头就不认识我了!”
见他明显是故意刁难,刘化云心中暗骂了声、瞅你那损色、小子你蹦的不了几日了,嘴上却骚笑着回应道。
“我当谁呢?原来是柳府的刘二执事,你不好好待在柳府,何时出的城门,可有报备,他又是谁?你二人不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当晚丽春坊后面小院处,灭杀黑煞盟杀手、救出被掳幼童的三人之中,也就刘化云的身份最好查实,因此,今日再见他后,想起当晚的吃瘪,余捕头话语中、就明显带着不善。
你~~~~,见面前此人明显是无故挑衅,高成立刻对其怒目而视,要不是一旁的刘化云伸手拉住了他,脾气火爆的高成、便有即刻动手的意思。
“余大捕头,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我们柳府一直都是合法经营,我和这位高老板要做什么,只要不违反大丰的律法,难道还需向你报备不成;
你无端污蔑我们之事,自有提督孟大人、和不日到来的钦差纪大人公断,今日我便不与你逞口舌之利,请让开,莫耽搁了我柳家的生意!”
其实,按刘化云秉性,要不是不想节外生枝,从而引起过几日,对付乾轲等人的计划、出现纰漏的话,他不介意高成、就此狠狠收拾这家伙一番;
不过时机不成熟,心性沉稳的刘化云、还是决定暂且记下此帐,等过几日再和他一并清算,故而才面带微笑的、冲余捕头反将道。
“刘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本捕头的公正!”
见面前的刘化云、拦下了动怒的高成,余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且他心中也是很顾忌、最近一两日便会驾临杭州的纪昀,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光天化日下动手拿人,因此,眼珠一转,余淮又板脸叱责道。
吁~~~~,就在余捕头心中期盼、刘化云二人能被自己激怒动手,从而好光明正大的、将他们抓入府尹衙门随心所欲收拾时,一辆入城的豪华马车、在城外停了下来。
“刘兄,怎地是你!”掀开车帘的青年贵公子,一眼看到和余淮僵持的刘化云后,顿时便兴奋的掀开车帘、下车笑着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