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素来便是不喜热闹,如此无旁的烦扰,倒也是合了我的意,师傅便不必替徒儿费旁的心思了。”他却略有些急切,生怕将他赶了出去,便忙着解释道。
“那便好,缺了什么,便与小童说,我这也不常有人,但一日总还有小童来洒扫一番的,你那小侍从我已经遣人将他带了过来,便与你在一处罢了。”她的语气那般平静,仿佛她眼前所能见之景象便是她心底的景象罢了。他大略诧异了一番,却心觉她那般玲珑之人又怎么瞒得住她呢?他悻悻归去,自有些失落,大抵以后能时时与她在一处总归是好的吧。
雪院内,秋夕方从归晚阁而来,带来了云锦的密信,“主子,此番我们该作何打算?”重回这个有光亮的世界似乎让梨末还有些不习惯,只她却没有这番心思再去计较,好不容易终究有了萧风绪和孟晚歌的下落,即便是假的,她也得去试一试。“那便依照他信中的意思,你且安排下去,地宫那处每三月便会有暗卫去试炼,那时候便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你挑选几个身手不错的同云锦的部下一道行动。”梨末吩咐道,她心底笃定,二人自发现所在,便小心监视着,想来此番定有收获。
“是,主子方才治愈了眼疾,可要告知归郁总管?”秋夕见梨末竟重见光明,心底自然也是有些欢喜的,但一想到归郁的态度,不免又添了几分愁绪。
“不必,该知晓时他自然是会知晓的,你且去做好自个儿的事便好,不该你过问的事若是让我听了去,你自然是知晓我的心思的。”梨末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却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秋夕自是心虚不已。
“属下不敢。”她退了出去,心底却有些后怕,梨末的医术与毒术在这毒蛊门中怕是除了真人再无人可比,若是她稍稍动些心思,定是叫她不知如何丧了命,这两头为难的差事,当真是不好做的。
那头,元始真人传了韩千愿去,追问他残卷之事。二人虽各怀心思,但其最后的目的却如出一辙,那便是定要让残卷面世亦或是让毒经面世,那月家的残卷兜兜转转终归还是到了贺兰泽的手中,可是夜阑山庄所谓的残卷究竟是什么,贺兰泽心底竟是一时苦涩,那不过是缺地图残片的一角,原来月幽儿用自己的魂无所归防着贺兰泽。无妨在术法上有更高的造诣对贺兰泽而言本就是一种残忍的惩罚,而月幽儿的作法却将贺兰泽心底唯一的温暖之处彻底击垮,他手中握着残卷,倚在门边,不知有多久未曾回忆过那历久弥新的苦痛,原是人的记忆并非连贯,也会在几瓣薄薄的心膜跳动煎熬时选择遗忘,又在不经意间触碰时再度刺骨的跳痛着,来而往复却无法自行愈合,可这时间的伤又有哪一种能够真正的自行愈合呢?不过自欺欺人罢了。“那极幽花可是择了那小子为主人?那小子何德何能,有让极幽花择他为主的本事?”元始真人对极幽花择归循为主人一事极为不解,大抵也是认为那般骄傲的花朵自然该是有个更好的去处罢了。
韩千愿大抵也是能瞧出几丝贺兰泽的心思,月幽儿的事约是他心底经年无法触碰的伤疤,可他却非要将这伤疤鲜血淋漓的揭开,结局又怎么能够不刻骨铭心的疼痛呢?“不定那人便是能解开这经年的诅咒之人,于你怎不是一种好事呢?如今极幽花虽已择主,但却依旧无法知晓这鬼魅一般的花朵该当如何开放,若是花开又与毒经有着怎么的联系,老头你当细细思量,该如何用这残卷?”
贺兰泽背过身去,眼底却带着不一般的笃定,“极幽花之事我自有主张,只眼下有件事却要你去做?”
韩千愿心觉贺兰泽似乎有事瞒着他,但贺兰泽此人若是不愿意说怕是得用旁的方法才能知晓了,“你尽管说,我千绝公子的能力你还能瞧不清吗?”
贺兰泽略略皱起眉头,这个浪荡子,他还当真有些放不下心的,“这残卷不过是一部分地图,想来这完整的地图定是叫月幽儿分成了几份,我此前询问月未阑,她似乎并不知晓剩下残卷的下落,只说她爹爹说祖母将剩下的残卷交给了亲近之人。”
“你可是有了眉目?”听这贺兰泽话中之意,想来他已然有了猜测。
“寿辰过后,你与末儿去一趟九虚谷,现任谷主便是当年大师兄的后人,想来定有一卷在他手中。”贺兰泽似乎很是笃定,当年的月幽儿若说有何亲近之人,大抵他便也能算得一个吧。喜欢半树梨花半城雪请大家收藏:()半树梨花半城雪第九中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