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够好了,哪里不好,是父亲要求太高了。”
“这次出征,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墨缄保证。
墨雅红着眼眶转过身,仔细替墨缄清理伤口再敷药。
全程墨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种痛,她已经忍得习惯了。
“今日是我饮了酒,父亲怕我误事,这才发了火。”
墨缄替墨萧辩解了几句。
墨雅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管如何,你也是个女儿家,就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即便是男儿,也没像他这般严厉要求,是他太过了。”
墨缄心里好笑。
“正因为是女儿家,所以才更加要严厉要求,否则,会容易出岔子。”
“出岔子总比你受苦来得强。”墨雅有些负气的说。
“大姐,这话莫叫父亲听了去,否则他可又要罚我了。”墨缄很是无奈。
墨雅端起血染过的水,出门去。
一出门就碰到了静静立在门外的墨萧,墨雅吓得差点叫出声。
墨萧扫过大女儿一眼,又转身走了。
墨雅僵了半晌,这才慢吞吞的跟上去。
“父亲。”
“你可觉得为父残忍。”
墨雅想说是,又不敢。
墨萧道:“这是她的担子。”
“父亲。”
“墨家就该有墨家儿女的样子。”墨萧徒然冷了脸。
墨雅退了一步,不赞成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是你逼阿缄的,她从小到大,哪一次受到过半分的温暖?是父亲将阿缄推进了冰窖,让她承受这么重的担子。她连一般普通人家的孩子也不如,您对她严苛,不允许她做这些做那些,她连基本的自由也没有……父亲,阿缄与外头那些受苦受难的孩子有什么不同!”
“啪!”
墨萧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
墨雅捂住脸,红着眼眶瞪着墨萧,半分不服输的眼神与墨缄的像极了。
“父亲,就算您再打我几巴掌,我一样要说。阿缄这些年来,身上受的伤从未停止过,她身上的痛苦只能用笑容来填补,明明有家,有父亲,却半分也感觉不到您的父爱……”
“够了。”
墨萧冷冷喝止她的话。
墨雅负气的走了。
墨萧对着飘洒的小雪,失了神。
褚肆这一整夜都靠在墙外,听着里头隐隐约约的动静。
墨萧叹息一声,回房去。
墨缄躺在冰冷的榻上,警觉的感受着外面的动静。
在家好,在外面也罢,她从不敢轻易睡着。
因为父亲安排的人,时不时来偷袭。
她几年前的时候觉得父亲不会那么残忍伤害她,必然会留几分情。
但她错了。
父亲派来的那些人,真的能对一个孩子下狠手。
墨缄摩擦着已经不知受过多少次伤的肩窝,这里就是因为她的侥幸,被匕首刺了一个窟窿。
那时候,她才六七岁。
墨缄翻来覆去,也未能睡着。
索性,她就起了身坐着。
褚肆从墙边往里看,隐隐约约的看到窗前有一道淡淡坐立的影子。
那是墨缄!
正这时,两道影子从上边掠过。
褚肆一惊,连忙缩了回去,可眼睛一直死盯着掠进院子的两道暗影。
两道影子刚落下,墨萧就出现了。
墨萧手一摆,暗影对视一眼,又重新掠了出去。
褚肆看到奔走的暗影,松了口气。
回头看了眼,咬牙追上。
那两个人,他不放心。
褚肆的功夫到底欠缺火候,等他追出数步,前面的人就发现了。
褚肆一惊,也不敢暴露自己,返身就藏了身。
那两人从暗处走出来,朝着宽敞的大道扫了几眼,没找着跟踪他们的人,如此又回暗处等了好半晌也没有人出来,他们这才走。
褚肆没再追,而是回到了墨家的那道墙坐了一夜。
他不放心墨缄。
连墨大将军都如此待自己的儿子,墨缄这些年肯定不比他好过。
褚肆就这么坐在冰雪里,想起往日的点滴,冷硬的嘴角不由得柔和了些。
守着墨缄,这是他为墨缄做的。
第二天,褚肆病倒了。
墨缄也没去国子监,因为她半夜竟烧了起来。
墨缄很少生病的,可这次,却突然倒了。
可把墨雅两姐妹吓坏了。
不能请大夫摸脉,只能让人开药草草服用。
姬无舟知道墨缄生病了,带着几个人过来探望。
却被墨萧阻在了门外。
“墨大将军,我们是前来探望阿缄的,听说他病了。”姬无舟眼中呈现的焦急是骗不了人的。
墨萧皱皱眉,前些日子皇上还向他探测墨缄与姬无舟走近的事,墨萧对姬无舟到是没有反感,但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与皇室牵扯过深。
以往是他没注意,现在想要扭过来,已经不可能了。
“三殿下,阿缄养好了病自然会出府相见,请回吧。”
墨萧冷硬的态度不容人质疑,也不容拒绝。
“可是……”
“三殿下,请回。”墨萧声音冷了下来。
墨萧在战场上是出了名的杀神,这会儿与他对视,只有被镇压的份。
姬无舟只好带着人离开。
墨萧看着姬无舟离去的身影,一张脸更沉了。
看来,他日后多带着女儿往边关驻扎了。
免得搅进京都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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