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熟练。”赵泯才对着灯光翻转自己的手。
“公司专门培训过这些事,”谢之怀站起来,“不仅是这个,还有各种急救,让我们遇到突发心脏病的玩家得有个准备。”
“不是有签订合同吗?这种心脏有问题的本身就不能进入频道,出了事也应该是他们自己承担。”
赵泯才的话听上去直白冷血,可这也是条例上写的,也不能说他有错。
“不能这么看,也有进去时好的,在频道里遇到极度悲怆的事q后有呼吸过度的玩家,”谢之怀对赵泯才一笑,“小少爷,你说我救不救呢?”
“……”赵泯才幽幽地回答,“我没有你这么善良。”
“这不是善良,这是我的工作。”谢之怀走电视柜前蹲下,放回医y箱。
赵泯才一直盯着他:“现在照顾我也是为了工作吗?”
“一半一半吧,”谢之怀指向时钟,“我现在已经下班了。”
下班的点就应该做下班的事,谢之怀给沙发铺上毯子,又搬来棉被。
窗外已经开始下big雨了,雨声滴滴答答很适合做白噪音。
由于赵泯才右手不能进水,谢之怀担当起他的助理,拿来一次xin牙刷和洗漱杯。等赵泯才用左手刷完牙,他帮忙擦脸。
谢之怀的卫生间不但big又五脏俱全,凡是该有的都有,洗澡的花洒在正中间,没有玻璃挡格,也没有防水台,整个卫生间是中间下沉式。
洗漱台的镜子是按谢之怀的身高装的,要比普通家庭的镜子高一些。他们俩穿同样的拖鞋,一个脑袋在镜子的顶端,一个在中间偏上。
洗漱台的灯光偏白光,照得人皮肤很亮。
赵泯才皮肤偏白,但不是死了三天那样过分的白,只是三角区没有一丝暗黄,肤s极为匀称,两颗痣乖巧地躺在那里。
赵泯才han着一ko水,左右脸颊微微鼓起来,再吐掉脏水,无言地面向谢之怀。
攥着毛巾的谢之怀这才伸手,柔声提醒:“闭眼。”
赵泯才闭上了双眼。
谢之怀先用空闲的手从眼睛me上去,掀起赵泯才的刘海,能感So到柔软的睫毛在摩擦他的掌心。
他一直觉得赵泯才脸小,这下更直观了,他这一掌直接遮住了赵泯才big半张脸。
擦完脸,谢之怀给赵泯才找了一T不常穿的长袖睡衣,让他自己穿衣服。
赵泯才从厕所里走出来,除了衣服到了big腿、裤子有点拖地,没什么多big毛病。
“好了,我去洗澡了,你看电视还是去睡觉都随你。”谢之怀抱着一堆衣服要进厕所。
赵泯才当着他面嗅了嗅袖ko,说:“什么牌子的洗衣Ye?”
谢之怀指着洗漱台下的洗衣Ye:“咋了?觉得这个好闻?”
“没有,只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赵泯才放下手臂,原本捋上去的袖子遮住他半只手掌。
谢之怀懂了。
第一次闻便宜货,好奇了。
谢之怀洗澡顺便洗了衣服,等他出来时,赵泯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依旧是那部黑/道片。
客厅关了灯,s彩不一的光线从赵泯才的眼睛里反s出来,他倒是全神贯注地在看,好几秒才眨一次眼。
“你是喜欢看现实题材类偏黑暗的电影吗?”谢之怀坐上沙发,“竟然在看第二部了,”
“这是现实题材吗?”赵泯才点开简介,“我一直以为它是科幻片。”
谢之怀:“科幻片?为什么?”
赵泯才:“逃/税还不会被抓的,这难道不科幻吗?”
谢之怀:“……”
这么一说竟然有点道理。
谢之怀又说:“可他们是黑/帮。”
赵泯才抱臂说:“黑/帮当然也要jao税。那些家伙人j得很,经常会开一家正经的公司当伪装,底下进行黑/道jao易,既然是正常的公司,自然就要jao税。”
“你很了解a。”谢之怀说。
“因为有认识的人是做这个的,”许是怕他误会,赵泯才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
“不过这个都是电影了,剧q逻辑都是虚构了,就没什么好探究的,”谢之怀看了眼电视里对峙的主角们,“就像那些电视剧说你们总裁经常找医院陪葬一样,big家也没说什么。”
赵泯才:“我不会那样做。”
谢之怀:“我知道,你比他们正常很多了。”
赵泯才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勒索医护人员还不如给他们足够的钱财,金钱比威胁更能收买人心。”
谢之怀:“……”
谢之怀:“有没有可能医生不能So贿。”
“我会将这些钱作为加班补贴,让院方给参与医疗的医生与护士们,”赵泯才说,“如果用钱能解决工作效率和工作态度问题,那为什么不用钱解决?”
谢之怀顿时肃然起敬。
好a,觉得他们打工的人效率低就给钱的办法他双手支持。要是电视剧的霸总都由赵泯才当,还有人会讨厌那群癫子吗?
至少他不讨厌。
电影播完,谢之怀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赵泯才是位散财童子了。
渐渐入夜,赵泯才打完招呼,走进卧室。
谢之怀拉上百叶窗,让云月只能投进金缕丝绒般的光。他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视线渐渐迷糊起来,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中。
凌晨两点,一抹黑影悄然无声地来到沙发前,长发及腰,要不是脸有血s,其气质阴沉沉,换做旁人见了一定big喊“鬼”a。
沙发上的人面朝外得蜷缩身子,眼镜安安稳稳地搭在餐桌上,露出挺拔的鼻峰与浅浅双眼皮淡痕的眼睛,薄cun紧闭;薄荷绿的睡衣没能遮住锁骨,半褥cuang单拖到地上,脚踝迫于无奈地袒露客厅。
好在有暖空调,熟睡的人并没有觉得冷意,只是砸吧了一下嘴,又面朝天地睡了。
这下棉被只剩下裹着肚子的一角。
赵泯才垂眼看了好久,等秒针转了一圈,他才沉默无言地蹲下,直gogo地盯着酣睡的人。
他像是定下了某种决心,在那人的耳边喑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话。
“……。”
于是,天破初晓,晨光引来阵阵白云,穿过风啸的海岸、夺走夜晚遗留的困顿,如金纱降临,穿透百叶窗的缝隙。
被光迷糊一脸的谢之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