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必管。
像一个永远走不出的戏台。
“他每天都会疼,持续的、剧烈的严重疼ton,有疾病影响,也有心理因素。”医生问,“这些天里,你们有没有人发现过?”
副官被问得没法回答,脸上赧然。
——不是故意忽略,是戴cun鸣最近活动得极为频繁,不停探听督军府的立场,想要“洽谈合作”。
说得冠冕堂皇,打的什么算盘,谁心里都清楚……偏偏,还必须虚与委蛇,督军府不能孤身打东洋。
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多少龃龉多少算计,都只能咬碎牙tun下去,憋得要命,憋得人快要发疯。
难免……多少忽略了江yu曙。
毕竟江yu曙从不喊疼,只是很安静地留在沈长夜让他待的地方,一个人听收音机,一个人等着沈长夜回家。
“等打完仗就好了。”副官忍不住说,“等打完这仗……”
话说到这,也就没了底气,副官愣愣站着,心头恍惚,回头看了看轮椅里的人影。
女医生没有说任何话,沉默着神q复杂,近乎悲悯。
副官没法去理解这沉默里的意思,不再说也不再问,就当没听见这些根本无解的话,逃跑一样,匆匆带着江yu曙离开。
ce上的江yu曙依然安静。
副官频频回头,反复打量……看不出江yu曙在疼。
淡白到像是一捧雪雾的少年,脸贴着玻璃,怀里抱着的是沈长夜为了哄他,让他“帮忙看管”的配Qiang和督军府big印。
这两样东西,象征意义比实际意义big,沈长夜的配Qiang早换了勃朗宁,实际统治力也已在连番整顿中落实,要调动军队,签名比印章好用。
副官横了横心,壮着胆子,磕磕巴巴开始和江yu曙搭话。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如今的局势,说快把人b疯的苦闷,解释big帅这些天在忙什么……江yu曙慢慢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听得很认真。
“是个人都知道,南面那些怂货根本不想打。”副官越说越气,“偏偏还得谈,还得吵,吵得人心焦。”
沈长夜已经和戴cun鸣“谈”了很多次。
一次比一次j烈,一次比一次叫人心惊ro跳,仿佛下一刻就要拔Qiang相向。
旅big丢了,胶东丢了,黄河旁的沃野千里,被血染红的港ko,远东的黑土被洋鬼子的铁道线割得支离破碎……还要退。
还要退!退到什么时候?!
副官死死咬着牙,灼胸的烈火触及那双涣散茫然的眼睛,只剩下无力的苦笑,扯扯嘴角:“算了,不说这个……”
话音未落,愕然闪过眼底,毫无预兆的闪光弹晃得眼前一片雪白,副官狠狠踩下刹ce,ya住方向盘,炸瘪的前胎却已经让整辆ce彻底失控。
碰zuang,爆炸,剧烈的冲击叫人无法动弹,黑dondon的Qiang管顶上太阳xu。
副官挣扎着回头,变形的ce门已经被蛮力拉开。
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扑上来,掐着脖子把人掀起,验明正身:“没错,就是这辆ce,立刻报告戴署长……”
戴署长——戴cun鸣!
副官被一Qiang托砸倒,胸ko像是豁了个don,深不见底,一颗心沉下去。
……
督军府。
听完随身卫兵的汇报,戴cun鸣喝了ko茶,假笑的傲慢面皮上,闪过成竹在胸的残忍。
“沈big帅。”戴cun鸣说,“我想,我们差不多算是谈完了。”
他从卫兵手中接过一片染血的衣襟,慢条斯理抚平,搁在桌上。
满意地看见对面,漆黑瞳孔里瞬间焚着的烈火。
“唉呀,没什么过分要求。”戴cun鸣很和气,“别再折腾了,让出远东,退到关里来,和我们一起剿匪。”
戴cun鸣ya低身体,像只秃鹫:“保你荣华富贵,美人在怀……难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