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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还不够

第8章 还不够

江yu曙不说话。

沈长夜等着,台下戏子咿呀,锣鼓点混着西洋乐big杂烩,乱七八糟re闹非凡,包间里却异常静默。

在静默里,沈长夜看着不为所动的人,神s渐渐发沉。

……甚至腾起某种微妙的恼羞成怒。

他罕少对人说这种话。

“罕少”都不算准确,硬要翻扯明白,甚至从没说过。

现在对江yu曙说,的确有收买人心的安抚目的,但也多多少少,掺进几分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本意。

可江yu曙竟敢不说话。

沈长夜垂目,神s和声音一起冷下来:“江yu曙。”

沈长夜问:“你不信?”

他要做的事很多,时间和耐xin一样有限,没工夫陪任何人玩真心假意的游戏,也从无这个必要。

江yu曙是不信,亦或是听几句好话就忘了本分,在这里跟他拿起乔耍起脾气,都无所谓,big不了就再换个傀儡。

只是的确可惜。

就算再找,只怕也难找到这么漂亮听话,又没有野心的木头人……

裹着绷带的纤细手指,不知疼ton一般,握住沈长夜绷紧的手腕。

也打断了沈长夜脑中盘桓的念头。

他低头,迎上江yu曙的脸,看见那双微微Wan着的眼睛。

“信。”江yu曙轻声说,“但是……”

沈长夜紧皱着眉:“但是什么?”

江yu曙的睫毛动了动,垂下韶秀眉眼,敛着视线,跪在沈长夜怀里,还han着一点宁静柔和的笑。

“等我……坏了,不能用了。”

江yu曙说:“少帅,就把我丢了吧,扔进阴沟,或者野坟场。”

那里有野狗也有秃鹫,徘徊逡巡,眼睛幽亮。

刨尸,食人。

很快就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再被流民扒走衣服,最亲近的人也认不出,这是江yu曙最盼着的死法。

“不要墓,不要碑,不要棺材。”

“丢了就好,给野狗。”江yu曙Wan着眼睛,“别送给我娘。”

疯娘经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沈长夜盯着苍白清丽的脸。

他看人算准,埋布暗线充实羽翼,这些年里,从未失误。

这双眼睛的笑是练出来的,一成不变,仿佛木偶,可从不出错的笑容底下,眼里面的光柔和,深处藏着期盼。

江yu曙说这些话,竟像是真心。

作为任人摆布宰割的傀儡,有这份觉悟,其实算是懂事,知道不添麻烦。

沈长夜知道自己该满意。

他点了点头。

很快,那双眼睛里,细密睫毛下,透出孩子气的纯净笑影。

江yu曙抬起胳膊,抱住他的脖颈,小so一样蜷起身体,温顺依偎进他怀中,闭上眼睛安静睡着。

秒针一格一格挪动,r影也跟着西斜。

沈长夜看着戏台。

戏唱得震耳朵,不过一墙之隔,你方唱罢我登场,流光溢彩re闹非凡。

江yu曙却像是察觉不到。

他阖着眼,蜷缩在沈长夜投落的阴影里,胸ko微弱起伏,醒着时的那一点血s,也在沉眠中消散。

沈长夜单手护着他,展开披风,将人裹住,江yu曙的头颈手脚就跟着软软垂落。

沈长夜的眉峰始终不曾散开。

他垂着视线,不自觉抬手,想要抚触江yu曙的眉睫。

包厢里没点灯,已经很暗淡。

r落西山,最后一点晚霞卷在天边,烧得火红。

副官的脚步声迟疑着停在门槛外。

沈长夜收回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