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手
……
荀听本该在ce笼里过夜，但是却杀的随行佣兵十四将他放了出来。
荀听跟随十四进入了驻地的休息处，只见狭窄的会客厅长桌上摆着几盏昏黄的煤油灯，桌子边有两三支陌生佣兵队伍正在用餐，另一边的尽头则是麦蒂的队伍。
麦蒂、战止序、止心师、海nun乔、扶愚以及却杀和却杀的随从十四，算上荀听，这支队伍一共有八个人。
他们八人围在一起，面前的桌面上铺放着食物、手稿和地图。
却杀的旁边预留出了一个座位和一T餐具，十四将荀听带了过去，荀听才知道这空位是为自己准备的。
他看到却杀的中指上戴了一枚黑曜石戒指，心中一惊。因为那正是海nun乔当作珍宝的控制QI，它可以锁住荀听的形态变换。
荀听惊讶地看向海nun乔，只见他满面cun风，丝毫没有不满之意——那就说明这枚戒指并不是却杀抢来的。
听十四解释荀听才知道，原来却杀出巨资从海nun乔那里买下了这枚戒指，和荀听的“使用权”。
购买金额让荀听倒吸一ko凉气，他可终于明白塞缪尔说的“爻老师很有钱”是什么概念了。
当然海nun乔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他的宝贝，却杀买下的使用权并不是永久，是有期限的。
这不划算的买卖听得荀听都心疼钱，但却杀看上去并不在意。待荀听坐下的时候，却杀转了转指间的戒指，敲了敲面包和烤ro的盘沿，轻轻道：“吃吧，不够再添。”
“……”
荀听觉得哪里不太对。
第二命时，却杀的身份是外jao使者，算是他的下级。第三命两人是朋友关系，第四命时，却杀是他的老师。
这一命，却杀好像成了自己的“主人”。这个身份转换有点别扭，荀听还没适应过来。
扶愚坐在对面挑眉，双臂抱在胸前，用意义不明的眼神瞥了两人一眼。
他们队伍正位于明睛big荒。
麦蒂边嚼面包边道：“你们现在要多休息一会儿，我们接下来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蜃楼市’。”
麦蒂说话丝毫不避讳外人，他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佣兵皆陷入了沉默。
有一个人big着胆子问道：“你们这群人……要去蜃楼市Gan什么……探险？”
“对哦，”麦蒂看着那佣兵惊恐的表q，平静道，“我知道那里很危险啦，我们又不是傻瓜，别害怕。”
“……”
“那里可不是单纯的危险！那里是活……”那佣兵So到同伴的提醒，对方只好暗暗噤声，不再多嘴。
麦蒂不管他，继续对队友说道：“那里是哈维戈小队中副队长丧生的地方。副队长名叫塔微，是一位英勇高big的女xin，当队伍陷入蜃楼市时，她只身深入内部解开谜题，才保住了整个队伍的xin命，她的尸骨在蜃楼市内部，是最难收集回来的。哈维戈的手稿最后一页上面写了：他埋葬了所有队友之后，为了寻找塔微再次进入了蜃楼市。”
止心师的手指在胳膊上敲了敲，严肃道：“哈维戈都把蜃楼市放在最后探索，我们却把这个地方放在第一个？”
麦蒂随心道：“离着近嘛！”
其他偷听的佣兵：“……”
麦蒂正经地说道：“最重要的是，塔微曾经是‘骨之神’磨尔狄的化身，她死去后几百年，磨尔狄的神系虽然传承不断，但是却再也没出现过神明化身，这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儿。”
荀听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骨之神”磨尔狄是他要收集火种的神明之一，如果找不到神明化身，那他的火种任务就注定不能完成了。
麦蒂说道：“卡佩斯姐姐和我说，神明化身关乎着什么火种，火种又关系着异乡者……反正说了好多听不懂的事q，是她让我把这个地方的优先级放在前面的！”
可谨慎的止心师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并不合理，他摇了摇头，道：“你不怕我们在蜃楼市全军覆没么？”
麦蒂道：“唔……不会吧？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海nun乔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呛止心师的机会，他道：“总统不怕，我们领队不怕，队伍里的人也没说怕，怎么着，你怕a？”
“……”止心师咬牙切齿地瞪向海nun乔，道，“我是在提出问题，你除了会拱火还会Gan什么！”
吵架声中，麦蒂小声问身旁的扶愚，道：“他俩到底有什么矛盾a。”
扶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只按命令行事，并不想参与什么计划讨论。
他的目光默默地落在止心师身上，耸肩道：“在科宗院的时候结下的梁子，两个人争抢过项目经费。”
“……”麦蒂撇了撇嘴，从小Yang尊处优的小少爷几乎没被钱困扰过，所以不解道，“这点小事儿，至于这么多年还记仇吗？”
却杀看着面前的j飞狗跳叹了ko气，揉了揉眉心。战止序在一言不发地擦着自己的匕首。
只有荀听句句认真地听着，直到两位老师开始翻旧账，荀听才赶紧打断他们偏离轨道的争吵，趁机问道：“等等……有人能帮我解释一下，蜃楼市是什么地方吗？”
刚刚还面红耳赤的海nun乔的态度一个big转Wan，语气柔和地跟荀听说道：“蜃楼市a，蜃楼市不是一个地方，实际上是一个第三阶梯的朽神，准确地来说，他也不算是自然朽神……而是被改造过的朽神。”
“那块地是活的，在外面观测和在里面观测完全不一样，学者们说蜃楼市的时间和空间会因磁场影响发生错乱，总之……那里经常闹出很诡异的事q。”
“……闹鬼吗？”
“也不是，就是……怎么说呢。”海nun乔想了想，说道，“说个例子吧，big家都知道，进城市之后不能回头。有人曾经一只腿踏进蜃楼市，又立即返回，但那条腿迈回来时，突变成了队伍里其他人的脚，而且是苍老很多倍的，因为脚和血型不匹配，很快就发炎变形了。人们在蜃楼市里会经常发生位置jao换之类的怪事。而且有时候，就算从里面出来，‘进去的人’和‘出来的人’也可能会完全不同……”
“那为什么说祂是活的？”
海nun乔喝了一ko水，道：“听说在里面不能过完一轮时间。不然就会被蜃楼市吃掉……至于怎么吃掉，我也不知道。”
其他的佣兵忍不住挪了用餐的位置，隔绝这群人的讨论。
海nun乔贴心地问荀听：“明白了吗？”
荀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海nun乔的水喝完了，顺手又给他添了一杯。
海nun乔心q愉悦，道：“虽然小听不是我儿子，却比儿子还要聪明懂事……是吧，师jao授。”
止心师忍无可忍，拉着领队麦蒂离席而去。
扶愚仍在桌旁喝着他的啤酒，和其他的佣兵攀谈。
却杀为他盛的食物有点多，荀听觉得不能浪费，默默地把食物吃完。却杀注视着他一会儿，等到荀听放下刀叉后，才起身离开位置，说道：“你自由活动吧，最晚十点钟，来我房间一趟。”
荀听一怔，刀叉没在碟上放稳。接过却杀扔来的金制怀表，呆了一会儿。
说是自由活动，实际上荀听也没有能Gan的事儿，他回到ce笼里，摆弄了一会儿系统图鉴。自以为过去了很久，一看表才十五分钟。
离晚上十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荀听只好围着五根阿呜蒙神圣柱转了几圈，抠了抠上面的纹路，又去听止心师和麦蒂的争论发呆。
总之虚度完了这段时间，他看着秒针指向数字十二，准时敲响却杀的门。
却杀说：“进来。”
却杀在查看止心师翻译过的手稿，随ko问了荀听一句：“你忙什么了。”
荀听想了想，说：“没什么事。”
却杀幽幽地看向他，用下巴指了一下自己旁边的窗子，窗帘缝隙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一根蓝s神圣柱。
却杀说：“你从这儿走过去五次。”
“……”荀听道，“我没事，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