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塔顶之灾
女神塔顶的big厅十分开阔，北面挂着一副乜伽女神的巨幅画，她一手持剑，一手持尖头凿锤，神q坚毅地仰望着从天而降的火光。
巨画的存在使得幻象中的夜晚有一种悲壮的神圣感，可四处横尸的景象却将这圣洁氛围撕裂。
尸体的死状各异，血迹将它们黏连在一起，荀听无法分清这里到底有多少个人——所有尸体像是掉进了某个巨型怪物的胃里，胃Ye将其搅拌腐蚀，最后产出了这样一块消化不良的“排泄物”，铺满了整个big厅以及墙壁。
这排泄物中掺杂着ton苦、恐惧、麻木、哭泣的人脸、so脸……或者说是哺ru动物的五官整合起来的东西。上面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s花朵，像是灵魂未瞑目的眼睛。
这场景莫名让他联想起了《格尔尼卡》，若将其中的人间炼狱死板地具象化出来，big概就是这副景象了。
荀听闭了会儿眼睛，若一次的视觉的冲击力达到了某种阈值，人的big脑会自动产生一些防御机制。虽然荀听还没有到昏厥或者呕吐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
他忍不住转头问弥尔蓝：“你是怎么把场景复现的。”
“真正的场景比这还恶心，都给记录员写吐了，报告上不少‘具体难以详述’、‘无法找到现实之物类比’的地方，我很少在法律司的调查报告上看到这种内容。”弥尔蓝面容憔悴地说道，“这种j神损失算工伤吧，主jao，记得报销。”
荀听艰难地在这b真的幻象中找到空隙，挪步到塔顶中央。
荀听边挪，一边说道：“赋格狂欢这朽神很挑剔，祭品需要按照顺序挨个‘喂’，喂完之后祂才会完全现身。只要这个过程若是被打断了，请神仪式就会失败。祂会无差别地对一定范围内的生物进行降罚。这是朽神系统里面写的详细info。”
“这朽神也太不讲j本法了吧，什么二流子神明，”弥尔蓝吐槽道，“对我来说，没什么比善没善报，恶没恶报更可怕。”
荀听认真地解释：“若乜伽神明是人类意志的代表的话，那么厄婴朽神则代表了混沌与超自然，在祂们的体系里，肯定是无视人类所谓道德秩序的。”
弥尔蓝一撇嘴，问道：“那祭品的顺序是什么？”
“第一个，是胃中灌满牛血的失智王族。”
荀听的目光早已经锁定了目标，他一边说着，走到一具尸体面前，蹲身。
那是一具身着华丽的完整尸首，在一片碎块海中显得比较突出。他是个须发花白的瘦削老人，但他的肚子却异常的肥big。
他的瞳孔因震颤而收缩了起来，眼睛空don地瞪着，big量的鲜血从张开的嘴巴里流出，他身下的猩红几乎铺满了整片地板，若继续按ya他膨胀的腹部，还有更多腥臭的Ye体淌出。
“这超出了正常人的血量……但他的皮肤和jro不像是过量失血的样子，”荀听说，“这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血，更像是外部灌入的血。”
弥尔蓝盘起胳膊盯着这老人，叹了一ko气，说道：“这是上任jao皇……怀霏、怀梵的父亲。”
荀听抬头望向她，问：“他的死因是什么。”
弥尔蓝说：“肺部积血导致了窒息，血是外部灌入的，包括黄牛血和安哥拉牦牛血。”
法律司的调查结论果真和荀听预想的一样。
案件调查多年停滞不前，当然不是因为法律司的效率差。这是他们不敢怠慢的重点案件，法律司的报告甚至写得比荀听看到的还要更加详细。
荀听认为自己并不比这些人多高明，只是打了一个“info差”。
这群人因为缺乏“朽神祭祀书”的资料参考，空有现象调查，没有办法得出推论。
而唯一一个对“赋格狂欢”有印象且提出猜想的jao授，对此神的了解也仅仅是“曾经审问过狂欢的亲历者”，至于其他的info，她所知的也寥寥无几。
弥尔蓝继续道：“法律司的报告还说……jao皇尸体上的各种痕迹都指明，是怀霏Gan的。”
荀听想起了守夜和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妪，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他还是认为怀霏被诬陷的可能xin比较big。
“这点先存疑吧。”荀听说。
荀听念诵请神步骤的声音在big厅中响起，带着空dang的回声：“以胃中灌满牛血的失智王族为容QI，请下‘赋格之婴’，再祭祀以纯白之花与愚钝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