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心腹诽。
但陈戏衣还是打起精神来。
细细的感知着四周,毕竟厉鬼非同一般。
一个不慎,便是他也有性命之危。
就在这时,一股渗人的阴风平地而起。
狂风大作。
府内照明的灯笼、蜡烛全部被吹灭。
张府陷入了一片黑暗。
陈戏衣神色凝重。
周围几人更是不堪。
全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毕竟是一介凡人。
哪里曾见过这番场面。
他站起身来,一身道袍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怒喝一声,斥道:“张老员外,既已故去。又何必眷念红尘,化作厉鬼,祸及子孙?”
一道虚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顶上,身影满面狰狞,骨瘦如柴。
冲天的怨气席卷整个张家的府宅。
张崇景更是一声惊呼:“是家父!”
显然是认出了这厉鬼的身份。
随即一阵沙哑的嗤笑声响起,
“祸及子孙?老夫恨不得这帮畜生死个干干净净!莫非以为请个修士过来我就奈何不得他们了?”
他好像是看到了院的张崇景,当下满面怒容,怨气更盛。
也不多说。当下便化为一阵阴风向着张崇景袭去。
“小心!”
陈戏衣大喝一声。
此时的张崇景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厉鬼完全无视于他,他心不由得生怒。
当下一声怒喝:“剑来!”
一道寒光掠过。
负于身后的宝剑冲天而起。
风驰电掣的向着厉鬼斩去。
见飞剑来袭,厉鬼忙身抵御。
终是救了张崇景一命。
见张崇景得救,陈戏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当即心默念。
飞剑复归原位。
陈戏衣双手结印,一道真火在他掌生起。
阴冷的张家府宅霎时便多了一分暖意。
细细的火苗在陈戏衣手迎风而起,越燃越旺,当下便有一人大小。
“九龙御火术!”
陈戏衣轻轻的一掌推出。
火苗一分为九,化作九条火龙。
这正是望峰观镇派术法之一的九龙御火术。非长老不传。
九条火龙迸射而出,向着厉鬼袭去。
见避无可避。
厉鬼一声长啸。
阴风大盛。
当下便是向着火龙扑去,他竟是选择了硬碰硬!
火龙与厉鬼碰撞在一起,阴与阳的力量在虚空对峙着。
遥遥看去,火龙强势的压制住了厉鬼的力量。
炽热的温度让厉鬼凄厉的哀嚎着。
原本凝实的身影愈发虚幻,哀嚎声越来越小。
厉鬼的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火龙。
陈戏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九龙御火术的消耗十分巨大。
即使修为高深如他运用起来也异常吃力。才这么一会他便感觉虚脱了一般。
是厉鬼再撑一会,胜负还犹未可知。
所幸不负众望,终于是将这厉鬼打的魂飞魄散。
既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张府的报酬。
再也当为这长安县的百姓除去了一患。
身旁的道童连忙上前搀扶住虚弱的陈戏衣。
他向着惊魂未定的张崇景拱了拱手。
说道:“张二爷,不负所望。这厉鬼已是被贫道打的魂飞魄散了。”
张崇景点了点头,显得有点木然。
陈戏衣不疑有他,只当张崇景是见了自己父亲的亡魂被自己打散一时无法接受。
当下便身准回厢房休息。
顺便钻研一下新得的术法。
似乎一切都开始重归于平静。
谁知。
刚过身去。
放松警惕的陈戏衣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他吃力的低下头。
只见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时被一只鬼手穿透。
诡异的阴气钻入体内肆无忌惮的破坏着陈戏衣的生机。
他艰难的过头。
只见原本木然的张崇景此时满面狰狞,浑身上下阴气缭绕。
阴森的目光满是寒意。宛换了一个人。
“你你.是你”
陈戏衣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张崇景。
嘴唇嚅动着想说些什么。
但是钻心的疼痛让他说句话都很是艰难。
“哈哈哈哈,臭道士。没想到吧。你还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了不成?”
“张崇景”放声大笑,眼神满是得意。
随即鬼手陡然发力。
重重的打在了陈戏衣身上。
将他远远的甩了出去。
狠狠的撞在了院的石墙上。
“噗嗤”一声。
陈戏衣一口鲜血吐出,气息越发萎靡。
“师傅!”。
两个小道童连忙追了上去。
从随身携带的包裹掏出了一个白玉小瓶。
倒出了两粒晶莹剔透的药丸。
扶住陈戏衣便是喂了进去。
旁边众家丁护卫见状亦是慌了神,都意识到此张崇景可能非彼张崇景。
忙四下逃窜。
“张崇景”不屑的一笑,数道黑暗匹练疾射而出。
狠狠的击打在逃跑的众人身上。
一众人都是凡夫俗子,哪有陈戏衣那般本事,当即便是昏了过去。
生死不知。
服用了药丸的陈戏衣缓缓的回过神来。
他注视着场的“张崇景”。
面色难看的道:“你你竟然已经修成了鬼将?不!这不可能?新死之鬼怎么会如此快便修成鬼将?”
“张崇景”摇了摇头。
哑然失笑:“我的确是没有修成鬼将。修成鬼将。对付你不是易如反掌。何须如此算计?”
“那你一介厉鬼如何有鬼将附身之能?”
陈戏衣颇有些不可置信。
鬼物本性喜阴厌阳。
所以一般在夜间活动。
白天则藏匿在阴暗之地。
而鬼将不同,鬼将威能,堪比神府境真人。
可随意附身支配寄主。
与常人无异。
此等鬼将,便是他望峰观的观主望峰真人来了都需要掂量一二。
更遑论他区区一介长老,陈戏衣满脸苦涩,打了一辈子的鹰,今日终是被鹰啄了眼。
不仅一条大好性命要搭在这。
还连累了两个好徒儿。
“早年老夫在朝为官时,曾有幸得一真人赐予一宝物。名为养魂玉,有温养魂魄、吸收魂力之功效。老夫死后,白天便藏匿于这养魂玉,晚上便吸收月之精华,修炼鬼身。借助这养魂玉,短暂时间附身一个凡人还是问题不大的。”
张老员外颇有些唏嘘的道。
“原来如此”。
陈戏衣一脸苦笑。
人算不如天算。
没想到自己既然栽在了一件宝物上。
“贫道还有疑惑,不知老员外可否为我解答?”
“说。”
“老员外化为厉鬼,只为平自己心怨气。如今首恶已诛,按理来说怨气已消才是。老员外为何还要对张二爷痛下杀手?毕竟是你的血脉”
陈戏衣有些不解的道。
从头到尾,张老员外的首要目标一直是张府二爷张崇景。
而不是张家的其他人。
“首恶已诛?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逆子才是最大的首恶。他不死,我怨气何消?”
似乎是激起了张老员外心的激愤,一双阴森的眸子逐渐化为血红色,身上的气息也开始渐渐浮躁起来。
“还请张老员外赐教。”
似乎是找到了倾诉的点,
亦或是大局已定,胜券在握。
他也不在乎再浪费这点口。
“一个月前,老夫病危。将三个逆子唤至床榻前,嘱托后事。谁知老大和老三不满我将家主之位传于老二,对我不管不顾,还不允许下人探望。硬生生的将我饿死在床榻上。这便罢了。老夫本就是一待死之人,早死两天晚死两天又有何区别?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
似乎是重新想起了昔日那一幕,张老员外的眸子越发猩红了起来,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在我下葬那天,来了一游方道士。
前来拜会老二。
那道士上来就展露本领折服了老二。
他与老二说。
待我下葬时。
只需将我尸身碎为五段,面朝黄土,分开下葬。
便可保家宅无忧,长命百岁、财广进。
老二信了他的言语,财迷心窍,竟然硬生生的将我开棺分尸。
随后他竟然又对家产起了贪心。
竟在那邪道的怂恿下使用旁门左术咒死了老三一家人,吓疯了老大,独占了整个张府。
原本一切都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老夫生前蒙一真人恩赐养魂玉。
机缘巧合之下化为了厉鬼,老夫前来复仇,那邪道也有两分本事,竟险些与老夫同归于尽。
但还是被老夫大卸八块,老夫躲在玉修养了一段时间。
才让这逆子多苟活了几日!”
话罢,张老员外的眼角竟流出了两行血泪。
陈戏衣亦是愣在了原地,没想到其还有这番曲折。
张家二爷竟然干出了如此丑事。
也难怪张老员外怨气难消,非杀他不可。
这要是换成自己,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而自己在事先没有了解事实的情况下插足其,也活该有此一劫。只是.
他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小道童,艰难的挣扎着站起身来。
旁边二人连忙搀扶住。
他向着张老员外弯腰作了一揖。
恭声道。
“此番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的情况下贸然插手老员外家事,是我的不对。
我愿已性命相抵。
请老员外饶过我这两个小道童。
放他们一条性命。陈戏衣感激不尽。”
两个小道童是他自幼在野外捡来的。
他没有娶妻生子。
便将两个小道童视亲子。
如今自己将死。
却还希望能保得他二人一条性命。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个小道却童异口同声道。
“我们二人愿与师傅同生共死!”
这顿时让陈戏衣感动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一副师傅情深的场景!”
张老员外张狂的狞笑着。
阴风大作,沙尘四起。
一股肃杀之意迎面袭来。
“放他二人一条性命?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今日在场之人,全部都要死!”
他生前曾官至三品大员,如何不能得知朝廷对妖魔鬼怪的打压?
今日但凡有人将他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不日恐怕便是朝廷异士府的围剿,而只需要在给他三天时间。
他便是有的把握突破鬼将之境,一旦晋升为鬼将。
只要不大造杀戮,朝廷便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随即也不再多说。
只见他抖了抖袖子,一阵凄厉的鬼哭狼嚎声传来。
几只面向狰狞、凶恶的小鬼从张老员外袖爬了出来。
泛着绿光的眸子满是对新鲜气血的贪婪与渴望。
猛的分开朝众人扑去!
眼见求饶无效,陈戏衣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正欲拼死一搏试图换取一线生机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在张家府宅上空忽然响起。
异变陡生!.
“叮铃.叮铃”
飘渺的铃铛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
铃铛每响一声。
众人的心跳便随着跳一下。
不知不觉便陷入了铃铛的节奏之。
“大胆阴魂!竟敢扰乱阳间秩序,袭杀生人。还不速速束手?”
一道呵斥声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只见,不知何时,张家府宅央多出了一道气质出尘,淡然,如烟云一样飘渺的身影。
这身影青丝如瀑,冷艳高贵,身穿白色道服,冰清玉洁,不似凡间的女子,宛如月中的仙女,亦像是龙宫龙女。一头黑发飘扬,整个人神圣美丽,倾国倾城。
手握着一截赤金色的锁链,散发着煌煌大日之气。
不知为何。
张老员外从这道身影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压迫感,好似天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