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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王谦之局

“你得手后是怎么逃出来的,新皇应该会杀了你来灭ko。”白钰问道。

“是王谦,王阁老救我出来的。他将我安置在这里,还让葛世洪来看着我,他说等时机成熟后,便要用我来指证新皇帝的弑父杀君。”

“王石为什么会来这里?”萧野发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王石也是第一次来我的青花楼,后来我才听说那王石就是王谦之子。我知道葛世洪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的青花楼送来一批读过书的小倌,我后来才听葛世洪说这些小倌,都是上京参加科举的寒门士子,是中都的一个贵族经营的生意,我猜测,这王石便是葛世洪嘴里的那个贵族。”

白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我同乡的一个哥哥季羡上京参加科举,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想来,遭到王石恶手的可能xin最big。”

“那个人我知道,他还是国子监那些儒生的领头人,刚来我青花楼的时候刚烈的很,寻死觅活的……”

“他还活着吗?他现在在哪?”白钰赶紧问道。

那老鸨颤颤巍巍,略带哭腔地说道:“他被葛世洪折磨死了。葛世洪就是个chu牲,我,我做青花楼的老鸨也是被他给b的。他还说读书人个个都故作矜持清高,其实被扒了衣服,一个要比一个风shao,中都里还有一个能爬上龙cuang的……”

“够了。”萧野震怒不想再听,他竭力克制住起伏的心绪,继续问道:“葛世洪在哪?”

“这个我真不知道,他抓了白公子,叫来了王石,可他人却不见了。”

白钰在一旁滚了滚喉咙,切换了话题,对那老鸨问道:“宋光隆为什么要杀德善帝,你知道吗?”

“他,他曾对我说,德善帝太软弱,救不了风雨飘摇的big胤,所以……”

“所以他急着上位,才要你杀了老皇帝。”白钰道。

“我不想死,我……”

“你现在还不会死。”萧野看着那老鸨一字一顿地说道。

萧野叫吴狄将这老鸨给带下去安置,他和白钰来到了书房。

白钰听凭方才那老鸨所言,心生疑窦,道:“野王,王谦说的时机成熟,指的是什么?他掌握着新皇帝这么big的把柄,如果想自己上位称皇,早就应该在宋光隆登j的时候给拿出来,然后以此为Gon击点,说新皇弑父杀君,不孝不忠,德不配位,不能称帝。以当时他在中都的权势来看,他已是挟天子已令诸侯的曹chao了,他为何不再前进一步,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帝位呢?”

萧野也皱了皱眉,分析道:“他叛出中都后,曾用王石来挑唆我犯上谋逆,现在来看,他也找了南平,他处心积虑地jao唆北境和南平犯上作乱,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当不稳新朝的皇帝,他要当了皇帝,北境和南平必定揭竿而起来讨伐他。索xin,他便不做这皇帝,他要选择北境或南平建立新朝,他助萧氏或公孙氏称帝,让他们王氏家族永远做新朝的臣子,再享万世的尊荣,就像当初的中都八姓辅助宋氏得了江山一样。”

邢林台听闻有季羡的消息便找上了老鸨,得知季羡是被葛世洪折磨致死的事实后,便在全津州全力寻找葛世洪的下落,吴狄将此事告诉了白钰,白钰决定亲自去见见白皓宇生前的忠仆,邢林台。

白钰将邢林台约到了季羡的坟墓前。

两人分别给季羡上完香后,在季羡坟旁的野山上把酒坐谈。

“白公子,听闻你跟季羡是同乡?”

“季big哥曾jao过我诗书,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吧。”

“哦。”

白钰见邢林台眼神晦暗宴山亭无光,眼珠流转,道:“听闻你跟季big哥是国子监的同窗好友,他这样惨死,你一定很难过。”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组织国子监的儒生暴动才被王谦秘杀的,没想到,他却是被王石那个混账给卖到了这里,被葛世洪凌虐而死,我一定要寻到葛世洪,给季羡报了仇。”

白钰滚了滚喉结,咬牙道:“寒门士子本应是国家的栋梁,却沦为了贵族的toy,这腌臜的世道,我就算是粉身脆骨,也要将它了结。”

邢林台看着白钰,道:“先生以前也是如此说的。他说天下不应是八姓的天下,应是百姓的天下,八百孤寒,难出贵子,big璞不完,失其本心,世家权贵,酒ro死骨,散尽百姓欢颜,他就算粉身碎骨,也要结束这吃人的乱世。可惜,先生出师未捷身先死……”

白钰从未了解过白皓宇这人,或是因为萧野的原因,他刻意回避了白皓宇。印象中,他是状元郎,皇帝亲封的麒麟才子,定是文采斐然。而他又能迷着皇帝和萧野都对之倾心,且在中都位高权重,想必也是有手段的。自己跟他相比,除容貌相似外,见解和抱负,谋略和心智也十分相投,难怪萧野会将自己当成是他。

白钰想到这里,心里略有点难过,萧野现在之所以会对自己好,是因为他能在自己的身上看到白皓宇的影子,自己依旧是白皓宇的替身!

邢林台见白钰垂眸不言,问道:“白公子,是不是林台的话有些多了?”

白钰心里暗道:这人还是有些城府的。

白钰笑着回答:“你家先生竟和我有如此相似之处,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志趣相投的好友,我为他的英年早逝感到惋惜。”

邢林台对白钰颌首点头,这位白钰,没有他想象中的生人勿进。

白钰回到正题,道:“只要葛世洪还在津州,我一定会抓到的,我会用他的血来祭奠季big哥的亡灵。邢兄,这事就jao给我吧。”

邢林台看了看白钰,只觉心里毛毛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没有再多想,对白钰笑着点了点头。

邢林台对白钰有一种感觉,这人比他的先生多了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狠绝,从上次白莲山庄的鸿门宴就可以看的出来。

也是,在这乱世活着,谁人又能不疯呢?

白钰依旧笑眼盈盈,望着漫山遍野的野坟,抬眸又看了看血红yu滴的太阳,顿时悲从心来,他也是从乱坟坑里,踩着死人的尸身爬上来的,他的父母和白府上下八十一ko人,死了,也没人给他们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