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晚坐着不动,但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了他的脊背,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身上有伤。走,我们去医务室吧。”杨秋对他的态度也同样温和。
杜天晚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
发现杜天晚有点跟不上后,杨秋也放慢了脚步,陪着他一起,搀扶着他。
杜天晚感觉他的胳膊很有力,身体很温暖,有一种让他非常想要依靠过去的力量。
但他忍住了,自小的忍耐让他学会了不去麻烦别人。
杨秋问了他几句话,他想说话,但却发现自己只是空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来,他在医务室里,被杨秋带着看了病,医生给他开了y。
杨秋把他带到医务室的洗手间,给他擦Gan了头发,脱掉湿透的校服,给他脸上、身上的淤伤涂抹y膏。
杜天晚想要感谢他,可说不出话。
再后来,杨秋帮他把校服晒在球场上,拿树枝叉住,让他在球场边上等衣服Gan了再穿好了回去。
他昏昏蒙蒙地坐在球场边上,坐了两节课,直到杨秋放心不下他,过来看他。
“你怎么都感冒了!快把衣服穿起来!”
杨秋的声音有些着急。
他抬着杜天晚的胳膊,帮他T衣服。
杜天晚伸着手,任由这个高三的学长的手触me到自己的身体,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想哭的冲动。
自从上高中起,他所碰到的任何对他身体的接触,都是充满恶意的。
只有这个人除外。
他的人就像他的手一样温暖。
杜天晚抬起头,撩开盖在自己脸上的长发,想要好好看一看这个人,想要记住他的模样,以后好报恩。
然后他霎时间失神了。
好看。
好好看。
怎么这么好看。
难以言喻的冲击在脑内连续炸开,杜天晚用近乎痴迷的眼神向上,向下,看着这个高三学长的一切。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帅气又如此美丽的人,鼻子在刹那间都忘记了自主呼吸,一直憋到他猛然惊醒,才bigko喘气。
第二天,一到下课时间,他就从高一的jao室跑到高三jao室去找杨秋。
他可怜巴巴的小脑袋露在jao室后门处,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秋。
太专注了,以至于别的同学也发现他是来找杨秋的。
杨秋经过同学提醒才注意到他,笑了一下,就向他走过来。
好美。
好美的笑容。
杜天晚的心脏彭地用力跳了一下,抬着头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杨秋,尽可能地露出讨好的神s、
“唉,你怎么不说话呢?”杨秋的神s有些担忧,下意识就伸手抚me了一下杜天晚毛茸茸的脑袋。
杜天晚只觉得头上的短发被杨秋的big手抚弄着,心中有一种酥酥软软的快意随之zhi生,好开心,好快乐。
他幸福地眯上眼。
“是因为被人打怕了才会说不出话吗……”
“这样吧,以后你每天下课都来我这边,我陪你说话,好吗?”杨秋低下身体,看着他,“可以的话,现在就对我说一声‘好’。一个字就行,不用很多,来,试试看,说‘好’。”
他张了张嘴,试着活动发涩的舌头,喉咙里发出一些嘶哑的不成腔调的声音。
他说不出来,他觉得害臊而窘迫。
杨秋没有放弃,扶着他的肩膀,再度鼓励道:“对我说‘好’,不要紧张,来,跟着我的ko型说——好。”
杜天晚仰头望着他,又尝试了几次,终于还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很难听的声音:“好。”
“真ban!杜天晚真的是好样的!”杨秋鼓励式地微笑。
那个时候,杜天晚还没有注意到,在后方的jao室角落里,有个眼睛圆溜溜的小胖墩正脸s阴沉地看着他俩。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小胖墩叫黎云期。
他此后的十年最讨厌的人。
是讨厌,不是仇恨。
因为他最仇恨的是另外那六个豪门子弟。
之后的时间里,他逐渐从其他同学那里了解到关于杨秋的一切。
他之前不怎么跟人说话,竟然不知道这位高三学长就是海市二中的校草,不,仅仅用校草还不足以形容他,他是整个海市二中最为光辉的荣耀的那个人。很多人都想跟他做朋友,很多人为了和他打球而争执,总有女生找他告白,然后被他婉拒。
杨秋的身上有着杜天晚所不了解的很多东西,比如足球,比如乒乓球,比如天上的星星与地上的花花草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每一个都为没有朋友的杜天晚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杜天晚每天都去找他,让他陪自己说话,这当然是出自私心,因为留在杨秋身边,让杜天晚感觉很温暖也很惬意。
好开心a,看着那么美的一个人,用专注的目光看着自己,粉s的润泽双cun中吐出只为自己而发出的言语,引领着自己跟着他的节奏。
杜天晚沉溺其中,像深海中的鱼类向往阳光一般追逐着这份光亮。
只不过,后来他才知道,这只是一切的起点而已。他们之间还有着十年的磨难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