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许个愿吧
那次电影看完后，高三生又迎来一次月考。
月考完就有月假，三天假期足以改变很多事，补完五张卷子、看完两本小说、救活一株山茶花，以及确定一件很重要的事q。
梁肖生给梁小施买的东西到了，她屁颠屁颠拿回来。
江曜刚取完杂志回来，一进门便朗声喊了句梁叔，却被突然蹿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说是“东西”是因为怪异，怪异到江曜愣在原地。
“怎么样？好看吗？和我搭吗？”
梁小施戴着一顶黑s的直刘海假发，眨巴着眼睛。
“你……”
“行，我知道了，不好看，你等下我，我换一个。”
江曜转头看了眼桌上，第一次张big了嘴巴。
桌上是各s各样的假发，黑s、黄s，甚至还有绿s的，鬈发、马尾、短发应有尽有。
“这个呢？”
梁小施戴上一顶羊角辫的假发，神q天真。
一看他这表q，梁小施瞬间泄了气，趴在桌子上咕哝：“好难a，我现在的头发太难看了，只能买假发戴，怎么戴哪个都丑a。”
她小模样逗趣，江曜忍不住笑了笑，蹲在她身边。
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梁小施往后退了退，却被江曜一把按住了头顶。
“你这样也没人说你a。”
他看了眼桌上的假发：“不过如果你非要戴的话，我觉得选一个和你原来差不多的就可以了，好看。”
梁小施此刻也不知道江曜说的什么，好像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带着甜腻的樱花香味，让人眩晕。
“梁小施？”
“a……我没做梦。”梁小施甩甩头，“江曜，你没骗我吧？”
“当然。”
“让我听听！”
小姑娘速度很快，一把抓住江曜的手听起来，他果然没说实话。
不过这次梁小施居然没恼，反而是猛然红了脸，像甩烫手山芋一样甩开了江曜的手，抱着一big把假发，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自己房间，只留江曜在原地无奈地发笑。
他的心声一字一句，就这么传进梁小施的耳朵里。玫@瑰
——“好丑的假发，不过她很可爱。”
不出意外，那天晚上梁小施又梦到了江曜，是客厅里他蹲着的那一幕。
这就导致了梁小施又失眠了一晚上，看向江曜的脸上又多了些幽怨。
江曜觉得很委屈，但他不说。
返校后，上自习，柳老师坐在讲台上给big家批改作业，big家低头做作业，气氛和谐。
“江曜，上来一下。”
众人抬头，望了眼江曜，看着他起身上去，站在老师的旁边。
梁小施从数学题里cou离出来，就这么看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见柳老师拿着英语卷子给江曜点了点，江曜似乎听不太见，Wan了Wan身子，把耳朵凑了过去。
她手中的红笔挥了又挥，说得很j动。
谁知她一不小心，却将红笔画到了江曜的脸上，就连校服上都没避免，一道红线显现。
“哎呀。”她低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拿手去擦。
江曜也反应很快，立马站直身子摆手，表示没关系。
柳老师一脸歉意，摆摆手让他出去，估计是让他去洗洗。
江曜点头出了jao室。
是。
到家已经晚上八点，梁小施洗完澡，刚出浴室就听见江曜在楼梯ko打电话。
“en，挺好的，稳定在六百五十分左右。”
“你上次想吃的那个蛋糕我买了，一直放冰箱，没来得及拿给你。”
“好，注意休息。”
江一漾“en”了一声，挂了电话。医院的灯光太刺眼，她忍不住拿手背盖了盖眼睛，默默叹了一ko气。
ce在医院外面等着，江一漾坐上ce，又来了一个电话，那边人问她检查q况怎么样。
江一漾冷冷的，只答挺好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窗外灯火通明，广场上笑声温暖，她却一阵阵发冷。
这边江曜挂了电话，默默站了一会儿，虽然姐姐说没什么事儿，可他总有些惴惴不安。
“姐姐吗？”
江曜吓了一跳，一根手指推开小姑娘的脑袋，也不言语。
梁小施哪So得了这委屈，又像小狗一样凑上来，上手去扯他睡衣。谁知他速度飞快，根本追不上。
下一秒江曜的房门就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梁小施正准备回房，楼下的梁肖生喊了她一声。
梁小施下楼，桌上是她念了好久的新运动鞋。
“之前你不是说这种鞋好跑步吗？我给你买到了。这次月考你又进步了，奖励给你。”
梁肖生指了指那鞋。
梁小施面露喜s，me了me那鞋，良久才说了句“谢谢”。
“跟爸爸还谢什么，行了，你赶紧去睡觉吧，我去给你端杯安神茶。”
梁小施开心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余光看到梁肖生开了冰箱，她突然凑了过来，果然看到冰箱里有块蛋糕，皮卡丘造型，可爱到失语。
“这是……”
“这个a，这是一漾最喜欢吃的蛋糕，小曜给她买的。”
梁小施点头，拿手指点了点，咕哝一句“怪可爱的”。
“你想尝尝？”
江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手上端着咖啡。
“我没有！”
江曜洗了杯子，甩甩手上的水，伸手端出那蛋糕。
“吃吧。”
梁小施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眼。
梁肖生打了个哈欠，把茶端出来，叮嘱二人少吃点，便回房去了，就剩二人坐在餐桌前。
小蛋糕就在眼前，梁小施双手拄着下巴，看着对面的人。
“我吃了，姐姐怎么办？”
他不说话，直接拿刀把蛋糕切了一半，推了一半给她。
“你一半姐姐一半，快吃吧。”
少年眼神带了些希冀，撑着脑袋看着眼前人，好似在期待她吃完的反应。
蛋糕没吃到ko，梁小施却觉得心里已经比蜜甜了。
这种感觉是从所未有的，因为一个人一会儿能飞上天，一会儿又掉入深渊，好似自己的q绪全由他掌握，由不得自己。
“赶紧吃。”
“这个气氛，我要不要许个愿a？”
江曜歪头，笑了笑：“如果你想的话。”
梁小施“嘁”了一声摆手，酸了吧唧的事q她才懒得做。
江曜就这么看着她吃。
“江曜。”
“en？”
“你说我留长发好不好a？”
“为什么？”
“因为……有人喜欢长发呗。”
一月中旬，料峭寒风吹白了天空，飘起了雪点子，将big地装扮得又多了几分清冷。
期末考试结束了，学生们涌着一腔re气，准备迎接高中最后一个寒假。
“985准毕业生”群聊又re闹起来。
一棵big澍：寒假打游戏，有约的吗？
李big爷：约不上，要回老家。
小柿子：加一。
李big爷：约一波a？@小柿子
兔子：玩什么玩，我妈给你报了补习班。@一棵big澍
一棵big澍：勿扰，已下线……
梁家父女离开之前，给江曜留下了接近半米的单子，里面吃穿用度写得详尽，生怕一个寒假回来他就没了一般。
梁肖生给江一漾打了电话，各种叮嘱，后者也很big方，说让他安安心心陪梁小施回趟老家。
一老一少这才安心地出了江家big门。
再度回到绍云镇，梁小施心q却有些说不上来的闷。
梁肖生把屋里的家具都搬出来，用水管冲洗了一遍，最后在地坝晒Gan。
冬r里的阳光尤为珍贵，梁小施把被单拿出来晾晒，一边抖一边说话。
“妈，我每次都要盖这个碎花的被单，不让你洗，你气得a。”
她踮脚去够竹竿，成功地把碎花被单晾好。
“我现在喜欢吃菠菜了，妈妈，我还能不能吃到你做的菠菜粥a？”
梁小施me了me被单，一股熟悉的香味沁入鼻尖，那是妈妈的味道。
以前有妈妈在，便觉得一切都还早，任何事q都有人扛，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
梁小施越想越伤感，最后任眼泪淌下来。
李司文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小柿子！走a，去我家吃荞麦饼a！”
李司文家在清园河对面，梁小施不想走路过去，从仓库推出自己的旧自行ce来。
“骑ce去。”
和园big桥桥面宽广，新铺的沥青路上蹚过农人的赤脚、孩童的脚丫、女人们的软鞋，以及现在疯狂转动的ce轮，旧自行ce“吱呀吱呀”，奏出最美妙的乡村合奏。
“李司文！再骑快些！”梁小施喊。
“好嘞！”
过了桥再走一段路，就在公路旁边，李奶奶正在扫地，看见二人皱纹都笑没了，招呼二人进来。
荞麦饼、瘦ro粥、芥菜疙瘩，甚至还有一壶酿好的樱桃酿，看得梁小施眼睛都直了。
“赶紧吃，小柿子，别跟奶奶客气，待会儿再带点儿回去给你爸爸。”
“谢谢奶奶。”梁小施不客气。
李司文看她这狼tun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嗤笑：“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嘴上嫌弃着，可还是一个一个给她夹菜，总觉得她这满足的模样不多见，得多看会儿。
“谢谢啦，小李。”
“不客气，梁老板。”
两人一问一答，逗得李奶奶直打嗝儿。
“哎哟，你俩a，要我说a，小柿子你这么可爱，来给我当孙媳妇好不好a？奶奶吃的管够。”
李司文吓到。
梁小施说笑：“真的a，奶奶，我可要当真了。”
李司文反而认真起来，别过脑袋，说：“别别别，我可So不起，我家都得吃垮。”
“嘁，你倒是想得美，谁要跟你在一起。”
李司文手里的筷子一下掉了。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开ko：“对了，big年初二镇上有灯会，要不要去看？”
梁小施眉毛一挑：“去a！不然……我们把江曜他们也叫来吧！”
李司文顿了顿，“en”了一声，又道：“到时候我有礼物送给你。”
“好哥们儿！”梁小施捶他。
李司文还是笑。
梁小施带着东西回家后没看到梁肖生，也不再管，把东西分了一份出来，往山上走去。
山脊披上了茶白s的雪带子，光秃秃的植被让这一带显得更加荒凉，不知哪里传来的野j叫声让气氛沉闷。
梁肖生跪在亡妻的墓前，一边烧纸，一边唠叨：
“小柿子现在乖好多，成绩也进步了，你放心吧。
“对我也不那么凶了，懂事了。
“孩儿她妈，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那时候不那么忙，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急着超速，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事故，或许就能赶回来了，你也……”
男人抹了把眼泪：“你也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小柿子或许就没那么恨我了。
“是我对不起你！我看着你一个人躺在那儿，恨不得跟你一起走a……”
他哭得声泪俱下，手抖得点不燃蜡烛。
“pia嗒”一声，身后梁小施提的食盒落在了地上，她站在原地，眼泪凄凄。
那天晚上梁家的灯彻夜未灭，梁家父女对着王秀云的遗照敞开心扉，或ton哭或怒吼，甚至还一起包完了年三十的饺子。
两人一人一碗，吃得GanGan净净。
“爸，对不起a。”
“闺女，是我对不起你。”
……
辞旧迎新又一年。
只是可惜，big家都来不了灯会，梁小施在门ko甩完P仗，迎着呛人的烟雾跑进门。
她在群里发了红包，big家抢得很快。
江曜没有领。
梁小施打了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儿？”
没办法，梁小施只得给他私发了红包，红包寄语只有四个字。
“柿柿如意。”
第二天江曜也没回电话，梁小施抓抓头发，穿着big红棉袄去找李司文。
灯会在晚上最好看，现在只是有一些简单的布置，还有满街的年货、小吃，琳琅满目惹人注目。
“你说他会有什么事儿吗？”
李司文急着吃糯米糍，只叫她放宽心。
旁边有老人画糖人，李司文拉着人过去，写了两人的名字。
梁小施接过，暂时开心了一瞬。
“走！去看礼物！”
李司文钻进一条巷子，轻ce熟路般，最后抱着一束比他脑袋还big的花束出来。
“哇！”
“小柿子，送给你。”
李司文露出big牙笑，笑容比手中这一束小雏JU还要亮眼。
梁小施张开双臂去接，小脑袋差点埋进花朵里。
寒冬并不适合小雏JU生长，所以李司文拿来的是一束风Gan的花。
虽然是Gan花，但由于保存得当，花朵依然靓丽，还用了橘s的包装纸围着，温柔细腻。
“你什么时候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