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刚死,儿子得病,换做谁都会感到绝望。更别说还算年轻、有机会寻找其他出路的女人。临阵脱逃是q有可原的。要怪,就怪老天爷。钟月常常从老头嘴里听见这句话。她沉默着,神q肃穆得像一具摩艾石像。因为生活的无奈不是几句安we的话能解决的。
每次有客人造访,爷孙俩都会制作新鲜饭菜。在他们的观念当中,剩菜剩饭是留给自己吃的。所以钟月经常把补助品送到垃圾场门ko就走。她送的那点米,那点油,那点ro,不是为了让他们将自己视作慈悲的菩萨。她一点都不稀罕成为So人敬仰的神仙。她就乐意做So苦So难的平凡人。
三人坐在铁皮屋里,缩起双手双脚,安静地吃晚饭。小雨点儿落在四面铁皮上,那声音似有人正拿着毛刷刷油漆。没有人会因为声音感到厌烦。他们都习惯了,习惯了被生活摧残。女客人要回家了。少年当仁不让地充当护花使者。两人撑着同一把伞,走在安静漆黑的路上。公路灯坏了许久,市政始终没有派人检修。荒无人烟的垃圾场,似乎是外星人布下的穹顶。人们早已忘记这片土地。
“姐,我明天过去帮你。”
建平说话小声,钟月凑个耳朵过去,听他重复一次才明白。
“行a,你记得和爷爷说一声。”
“知道。”
建平没有上学,因为每月的低保只有八百块钱。爷俩的伙食都成问题。
“姐……”
“啥?”
“没事了。”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男人?”
“阳台上cou烟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