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季暮整个人一僵。
这个声音,似乎是从屋内传来的,而且......就在他面前。
季暮背在身后的那只手迅速摇醒了沈羡,然后快速点燃身旁的油灯,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了屋内的画面。
刚刚醒来还迷糊着的沈羡,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房梁上吊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显然是还没死透,刻在本能里的求生意志让他们发出ton苦的声音,却始终不得解脱。
“a——!”
叫声传到隔壁房间,cuang上的连白瞬间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反应过来后刚想去隔壁看看q况,下一秒便僵住了。
从南也被吵醒,见连白愣住,不由问:“怎么了?”
短短几秒,连白手指瞬间冰凉,背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面上不动声s,说:“隔壁好像出事了,去看看。”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隔壁忽然传来沈羡的嘶吼:“哎我靠——这什么玩意儿?!”
从南:“……走吧。”
刚走出房门,迎面差点儿zuang上另外两人,连白忙扶住腿都软了的沈羡,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羡吓得脸都白了,呼哧带喘地说:“房间里......有两个,两个吊死鬼!”
连白和从南对视一眼,抬步便向隔壁走去,推开门,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两只吊死鬼,目光都是一凝。
连白猝不及防见了这东西,也So到了不少惊吓,但他还是勉强稳住心神,仔细观察这两个吊在房梁上的“人”,二人big概是一对中年夫妻,衣着华丽,用料讲究,其中那位中年男子和季暮描述的一致,不出意外应该是沈老爷。
从南则蹙了蹙眉,一言不发。
见这两只鬼没有Gon击xin,连白放下了心,转身出去,对那两人说:“今晚先去我们房间凑合一夜吧,明r再说。”
沈羡忙不迭跟着连白走进房间,也就没注意,季暮那不太自然的表q。
几人都没了睡觉的心思,在房中坐了big概一个多小时,天亮了。
几人走出沈府,从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到了连白身旁,他们俩落后几步,从南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连白闻声回神,侧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han糊道:“没什么。”
从南轻松一笑:“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但是不太确定,所以不敢说?”
连白颇为意外地看过去,不久,点了点头。
从南却说:“其实我也有个猜测。”
“en?”连白好奇道,“什么?”
从南凑近他,悄悄在他耳边小声说:“昨晚沈羡说他的生r是五月十五,和陈老爷给出的沈少爷的生辰八字一致,我怀疑,沈羡就是沈府的小少爷。”
这想法倒是和连白不谋而合,听他这么说,连白忍不住道:“其实不只是沈羡,还有季暮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们俩看起来很熟,他会看不到沈羡没有影子吗?还有你——”
连白忽然咬住了自己的cun,神s懊悔。
从南见了,嘴角不jgo起,故意问:“我?还有什么,说a。”
连白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从南却凑过来,b他直视自己,眼睛微眯,语气里带着一丝逗弄意味:“你躲我做什么?”
连白不q不愿地与他直视,对从南的恶趣味颇为无语,忍不住说:“你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从南嘴上否认,眼中却han着笑意,“你要亲ko告诉我,我才能知道。”
连白见躲不掉,只好低声说:“心跳。”
从南:“继续。”
连白叹了ko气,终于主动迎上从南的视线,缓缓道:“昨晚醒来时,我发现,你没有心跳,所以,你也是鬼,对吗?”
从南没点头,而是问:“你害怕吗?”
说实话,如果一开始连白就发现了从南的身份,那他的确会怕,可这几天,两人的相处不是假的,连白莫名觉得从南不会伤害他,而且还在保护自己,况且他们现在来到了这个地方,鬼遍地都是,没什么稀奇的,他这个唯物主义者也该麻木了。
连白摇摇头。
从南忽地笑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五百万big奖。
连白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什么。”从南摇头,忍住笑意,“你还有什么猜测?”
连白这回没瞒着,反而颇为疑惑地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几人,小声说:“我一直怀疑沈羡就是沈家的小少爷,可是昨晚,我觉得不太对劲。”
身边的人没回应,连白便自顾自地说:“如果他真的是沈家小少爷,而昨晚吊死的那两个人是沈家老爷和夫人,那沈羡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就算是为了掩饰身份,也不至于吧?”
沈羡昨夜见到吊死鬼,q绪非常j动,他说‘这什么玩意儿’,身为儿子,会这么说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连白不j开始怀疑自己:“我想,有没有可能是我猜错了,沈羡可能根本不是沈家的少爷,只是碰巧和我们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但这又和我之前说的相悖,我——”
“连白。”
连白止住话音,偏头看过去。
从南眼神一直在他脸上,声音很温柔:“不要总是怀疑自己,或许,你的猜测根本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问题本身呢?”
“什么?”连白没听懂,从南抬抬下巴,示意他向前看。
以往黏在一起的沈羡和季暮,今r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牵手,沈羡还在自顾自地叽叽喳喳,但季暮,并没有回应他。
从南轻声说:“如果这个问题中的‘沈羡’,本身就是个错误呢。”
连白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下一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沈羡,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