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是这么温柔回着。
“要不是看着你，可能真的有点生气了，幸好我还在看直播（眯眼咧嘴笑emoji）想我就找我聊天，夏休期见见面，我现在又没有事q忙，你怕什么？”
卡尔本来毫无哭意的，最多心q变差，他心q变差时其实只会冷下脸，并不会掉眼泪。
但被对方这么一哄，他却真的差点要因为感动要哭起来了，赶紧假装查看穆勒有没有又zuang头来遮掩表q。但对方睡得好像也不安稳，被他轻轻动了动垫子就睁眼了。他的眼睛和巴拉克的像，颜s也经常变，现在就是雾蒙蒙的灰绿，不过ce里灯光也不明亮，卡尔觉得可能是橙s光影响了他的蓝眼睛。
“怎么了？”尽管头昏脑涨，可看到卡尔仿佛眼睛里带着水光，穆勒还是本能地赶紧他。
卡尔却以为他是被吵到了，不舒服，赶紧道歉：“没事，你继续睡。”
整理好表q，他才重新若无其事地转回坐好，把手机连震动也关掉，不想发出一点点动静。施魏因施泰格这会儿给他回info了：
“对不起，刚刚在看孩子，现在好了。”
他还发了一张被小宝宝弄得浑身是番茄酱的倒霉照片过来，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莉拉小时候其实也调皮过，曾经拿着埃里卡的ko红把自己从额头到脚都给涂红了……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q了。
他已经到了有个五岁孩子都不奇怪的年纪，却还会因为一件小事模糊想起五岁的妹妹，并因此感到剧ton。准确来说这不是主动的回忆，而是被动的闪回，卡尔根本控制不了这种拉拽的力量，他已经在r常中用尽全力忘记莉拉了，却还是会动不动被记忆无q刺穿。
有这瞬间甚至会让他理解为什么以前有的人类会自己选择切除掉前额叶片。ton苦太可怕了，ton苦会摧毁一个人。
万幸施魏因施泰格在同他说话，多少让他在仿佛忽然陷入一片黑暗的眩晕中，依然能勉强睁开眼回到现实生活。但他已不记得自己和对方都聊些什么了，只知道等他们终于回到j地，他和big家告别完回到ce里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乌尔里克。
“今天的直播实在是太ban了……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强烈的媒体效应，观众们超级爱看！你的话题今rre度是翻倍的，这太ban了，卡尔，让big家看到更多样的你真是个正确的决定。赞助商们big为懊恼，你知道吗，仅仅是你手上这款旧表，今天询问量就超标了。幸好你戴的是旧的定制款，根本找不到，没免费打广告。他们现在都急着想和你追加新的赞助条款，只要你下次再有直播出镜时能穿固定产品——”
卡尔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就忙着和她说：“乌尔里克，我真的需要看心理医生。”
正说在兴头上的经纪人思路断了一下，才重新连接上：“好的，好的，我明天就替你选医生和预约，国际比赛r回来应该就可以做第一次咨询。今天怎么了吗？直到你们回来前我都在看直播的，我还以为你玩得很开心。”
是的，明明一切都很好，他鼓起勇气和那么多人都联系了，感觉那么幸福，可只是想起莉拉那么一下，ton苦的海啸就足以淹没一切，让他像被人按着头，被按进冰冷的海水里。
这完全是生理xin的ton，他坐在ce里，感觉肩膀后背都极其僵硬，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坐在ce里，他才能放任自己急促呼吸，试图摄入更多氧气，可这对事q并没有帮助。
他像摔倒在黑暗中，流泪满面，满脑子全是小时候的莉拉，几乎是他一手照看长big的莉拉，他回想不到辛苦的时刻，只能记得快乐和珍重的r子，记得莉拉如何第一次在他的怀抱中绽放笑容，记得她第一次喊哥哥，记得莉拉第一次去上幼儿园，下午茶的每一块饼Gan她都留了一半放在ko袋里，破破碎碎地掏出来要给他。
如果他没有……如果他没有……自责，愧疚，ton苦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支配着他高big漂亮的身躯，让他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这一会儿，卡尔觉得如果自己的身体能换个主人就好了，他不该是卡尔，让这具完美的躯壳由旁人去占有和支配，由旁人去过他看起来花团锦簇的生活吧，让旁人去过他完美的人生，让旁人去做完美的卡尔。
让他的意识消失，让他不要再ton苦。
等这强烈的q绪浪chao过去，他重新感So到自己的手脚、心跳时，他甚至挪动不了姿势——腿已被完全ya麻木了。
可就这样哭泣甚至都算是好的q况了，哭完他好歹能清醒过来，而不是完全浑浑噩噩到像要呕吐，根本进行不了任何r常生活，几乎要被送进医院。
他用了好big的力气才重新坐好，趴到方向盘上，慢慢地呼吸，让最后一点眼泪流Gan净。他想起莉拉的时间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多了，再过完一个星期他就可以去心理医生那儿问问该怎么办，他已经快退役了，也许等到退役后，有更多的时间躲开所有人去治疗，他会慢慢好起来的，他只是需要应付完退役前的生活……
卡尔说一big堆没有逻辑的话来努力安we自己，让自己从ton苦的余波中恢复，让自己好歹得面对现实，他得自己开ce回家，得睡觉，明天还得继续起cuang上班。
哪怕是糊弄，也先勉强糊弄着吧。最近他真是够敷衍了，什么事都敢Gan，可天也没有塌下来，这算是在这个极度糟糕的时刻勉强让卡尔感到了一丝力量的事。
他忽然想到，哪怕明早他真的状态奇差，请半天假偷懒，big家可能也不会big惊小怪的，反正要是他们感到不满意，他就直接把自己开除，让自己退役，他巴不得如此。
明早也许可以不用上班，那现在就只用回家，回家就好。
卡尔已经几年没请过假了，这个念头的伟big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牢记自己明天要上班对人类的j神健康的摧毁xin之强是超乎人想象的，发现自己明天其实也可以不上班这件事对人类j神状态的改善也是超乎人想象的，卡尔忽然手不抖了。
有足够的时间去休息的话，人就不容易有走上绝路的感觉。他启动发动机，把灯打开，然后就吓得心脏一停：在他斜对面，本该早就离开的属于穆勒的ce却停在那儿。
他明明亲眼看着另外三个人开走的，还边举着手机边和他们挥手了，意思是自己打完电话再离开。
这简直像什么恐怖电影，幸好卡尔不爱看也不信这些东西，所以立刻冷静了下来，意识到穆勒只是又折回头了，而他没注意到。
果然，看他ce灯亮起来，穆勒的ce也亮起灯，还响了响喇叭，声音在空旷的停ce场里回dang。
该死，幸好这里是感应灯，刚刚都是黑的，不然穆勒岂不是早看清他是躲在ce里big哭特哭了。
卡尔赶紧低头拿纸把自己又擦了一遍，光线暗，应该也看不出什么。他把ce开过去，和对方对齐，降下ce窗：
“怎么还不走？”
“在外头等你半天没等到，怕你遇到什么急事，回来看看。”穆勒笑着说：“不会是主席忽然找吧。”
“放心吧，不是他们俩。”卡尔也笑：“一点私事而已，乌尔里克的电话。”
他在说谎，他果然又遇到伤心的事q了，而且又不愿意告诉他。
穆勒不知道自己还要多可靠，才值得卡尔信任。他感到好无奈和无措，只能假装认不出谎言，点头道：
“好，那我们走吧！”
高兴得像还在青训时，等卡尔一起出发去坐地铁回家时一样。
卡尔被他感染，哭完后的q绪真的上扬了起来，笑着点头说好，把ce窗又升了上去。
穆勒坐在价值近百万欧元的ce里，坐在舒服到不能再舒服的昂贵皮椅上，看着后视镜里属于卡尔的ce，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模糊的上衣和手腕的动作，满心觉得还不如回到一穷二白、动dang不安、冒着寒风共同回家的青少年时期。
对方会和他拉着同一根不锈钢柱子，会带着不好意思坦dang地说家里经济困难，会感动地拥抱他，会感谢他的帮助，会说“我知道，谢谢你，托马斯”——他什么都不用说，他的爱，他的关心，他的一切，卡尔都知道。
卡尔会用那样温柔的蓝眼睛看着他，和他说“明天见”。
那个卡尔不会说：“托马斯，我没事。”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到路ko了，他们该分开。但穆勒却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法就这么算了，而是靠路边停了下来，去拍了卡尔的ce窗。
“卡尔，你还好吗？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卡尔有点慌乱，知道自己拙劣的谎言还是没遮掩过去。今天是多好的一天a，他只想穆勒开心，不想让他又牵扯到自己无意义也无法结束的负面q绪中，下意识拧开眼神：
“托马斯，我没事——”
“我不是瞎子，卡尔。”
穆勒用胳膊挡着玻璃，Wan腰看他，眼睛变成了比他还浅的冰蓝s，瞳孔仿佛都紧缩着：
“告诉我，我求你。如果你不愿意说是什么事，但你最起码可以告诉我，我是哪里不好，我哪里让你没有办法再相信我——”
“天哪，我没有不相信你……”
“因为我说过想转会曼联吗？卡尔，我只是想听你挽留我，但我不是真的想扔下一切走开。”
那时候……那时候竟然是这样？
反而是卡尔懵了：“等一下……”
“我每天犯蠢一样说笑话，也是因为我希望你笑，不是我真的蠢！我不是个笨蛋，卡尔，你明明知道的，不管是公事、私事，到底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呢？”
“……你不再觉得我是你最可靠的朋友了吗？……我甚至，我甚至不如曼努埃尔是吗，你有什么事，宁愿凌晨去找他，都不愿意告诉我……到现在都不愿意告诉我……”
“你和他怎么会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卡尔？哪里不一样？他又不是你的q人，他难道是你的q人吗？有什么话是只能他听，不能我知道——”
“天哪，托马斯，我们不能在路边谈这样的事。事q不是这样的，你只是累了……”
被拒绝和回避的挫败让穆勒简直恨不得趴在他窗户ko哭了。
“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你不要把窗户升起来，不要。”他哽咽着说：“我求你。”
卡尔要心碎了：“别这样，托马斯，别……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开心一些。”
他真的没想到穆勒重新提起转会的事——就是从那时开始，卡尔决定自己不能再把q绪ya在对方身上的，他害怕穆勒是因为觉得在拜仁的一切都太沉重，觉得卡尔太沉重，害怕卡尔会像不愿意克罗斯一样不愿意他转会，所以才提前打招呼，穆勒不会拿这样的事和他开玩笑的。
那一刻对于卡尔来说已是诀别了，天知道他用了多big的力气才没有当场崩溃，但回到家后他还是哭到力竭。那一整个赛季是真正的噩梦，他时刻在即将失去穆勒的苦ton里浑浑噩噩地挣扎，还要扛着球队继续前进。直到对方忽然又愿意续约，他简直想跪下来感谢上帝，可偏偏他们欧冠决赛里输给皇马。
他拥抱克罗斯，简直不敢去看穆勒，他害怕对方已经为续约后悔了，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
欧洲杯捧杯时，他举完第一个就塞给穆勒，甚至不是给拉姆——而对方那么开心，为了那样开心的他，为了愿意留下的他，卡尔觉得身上的伤都不疼了，他是那么地感j胜利和荣誉，只有胜利，荣誉和金钱能留下他心爱的人，别的东西不能。
穆勒根本不懂他对卡尔来说是多么重要。
“我不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ton苦过。”
他用像碎冰块一样的眼睛看着卡尔。
而卡尔还是把ce窗升起来了。
“你以为什么都不敢告诉你，我就不ton苦吗，托马斯？你真的以为我一点都不在乎你吗？我要怎么做才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So够了，我要回家，你走开，走开。”
九点多这种黄金时段在路边吵架绝不是个好的选择。
卡尔还没到家呢，人倒是又挂上re搜了，而且是直冲第一。
“白r和谐营业晚上路边争吵，穆卡疑爆惊天不合”。
麻了，彻底麻了。
卡尔天天像个到处刷三胎接男宝的降智太子妈一样渴望接伤病、接丑闻，结果现在真来了，却是他完全不希望看到的内容，伤害的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之一，简直像上天对他的恶毒惩罚。
不是乱折腾吗？终于看到一点胡闹的代价了吧？
【??作者有话说】
*其实现生里啤酒节一般从每年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开始，持续到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但小说里为了把q节错开，不要都挤在一起（比如没办法又踢巴黎又忙着过节拍综艺）这里就改成时间非常模糊了，nina说是哪天就哪天（喂）
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点才写完一章节，我本来想晚上睡睡就起来的，结果变成了七八点睡到了两三点，虽然有点阴间但好像又很阳间，也不失为一种早睡早起，因为我j神莫名挺好的，我现在发现了，我的核心睡眠时间好像不是夜里，而是太阳落下后的两三个小时，可能褪黑素疯狂分泌了，一下子就要睡觉，去年冬天时候也是，下午三点天黑了不睡就像要死了似的，Yang自己好难a（感慨）很抱歉没在上午就让妈咪们看到两章hhhh不过现在就在写小卡了，要不了几个小时的，妈咪们晚饭点再来看就好，肯定会有的！啾咪啾咪！
爱来自要继续吃江西辣j爪的nina和哭汁抹泪上头条，偏偏明天还得当同僚的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