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面上惊异一闪而过。
他沉默片刻,却并不反驳。顺着颜礼的话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先除秦温,取而代之。”
“荒唐!我央央big淮,岂能让一个异域人坐上国师这样的高位?”
“那陛下还有何人能用呢?难道陛下就放心别人来坐这个位置吗?”
“再是无人可用,也绝不能用异国人。”
颜礼并不恼,他望着已经露出一角的玉佩,示意淮宁将其拿出来。
“见此物如见陛下王兄本人。外臣说的不错吧?“
淮宁无力反驳,极为宝贵的紧紧握着那玉佩。
“那你便告诉朕,此物王兄从不离身,你从何得来?”他眼眶泛红,眼下那颗朱砂痣在此刻都变得更加透红。手中紧握着玉佩不肯松手,仿佛要融进自己的骨血。
这王位本该由他王兄来坐。
big淮太子淮景,骁勇善战,战功赫赫。亲率将士守关驻边,后与西域一起抵御漠北劲敌。big败双方共同的敌人漠北异族并将其赶出两国边境后,签订了双方永不jao战的友好协议。
王兄自幼护他疼他。这王位和天下太平便是淮景拼了xin命亲手jao到他手上的。
最后一战出征前淮景唯恐自己遭遇不测,早早便对淮宁jao代了后事。并对他万般嘱托,若他此战有去无回,r后谁拿着他视作xin命的玉佩来见他,谁便是自己最信赖,也是淮宁可以信任之人。
原来除j佞之臣,光复big淮荣耀的这盘big棋,他王兄早便有了准备开始着手布局。
“外臣与我西域二王子、big淮先太子出生入死,同仇敌忾,三番五次踏过鬼门关,才换回西域和big淮今r的和平。先太子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陛下。而他的心愿,该由外臣和陛下二人替他了却。”
淮宁终于放松了一些手上的力度,但依旧握着那玉佩不肯松手。
王兄一直以来都是烙印在自己心中那道永远抹不去的ton。
淮景心中有家国百姓,凡事运筹帷幄又满腔韬略。
这样优秀的人不该战死沙场,该是当之无愧So万人敬仰的明君。而不是他一个体弱多病,文韬武略样样不j的次子在王位之上苟延残喘。
半晌,他下定决心般抬起头,青白面上的伤心yu绝不再,唯独剩下坚毅果断。
只要是他王兄想做的,哪怕赴死他也在所不惜。
外头窗户开的big,冷不丁吹进阵风j得淮宁咳嗽两声,摆在桌上的一页信纸也被吹落在地。
淮宁下意识躬身就要去够,颜礼急忙出言叫他坐好:“陛下端坐便是,外臣来捡。”
“朕久病缠身,r常皆以轮椅代步。照顾不周之处,还请颜使臣多多包涵。”淮宁的声音钻进颜礼耳朵,自顾自开始解释起来。想来又是觉得自己多有麻烦他人。
“无妨,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颜礼俯身捡起那张信纸,抬头对上淮宁深邃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间二人竟都有些不自在,颜礼低着头把信纸递给淮宁,触上淮宁过来接信纸的手。
淮宁的手凉透了,在这尚未入深秋的时节冷的有些不自然。
而淮宁身体和心理都格外敏感,向来就讨厌和别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可刚才碰上颜礼温re的指尖时他却没有厌恶涌上心头。
和安得淮宁默许方才走进殿中,端着新沏好的茶走近放在二人面前,见淮宁脸s不big好看,想来是刚才咳的厉害,拿过茶盏揭开杯盖,躬身颔首凑近淮宁些:“陛下,喝ko茶顺顺气。”
淮宁点头,端过茶盏吹开上头细微浮末,浅浅饮了两ko润喉。
颜礼不急于品茗,尚未落座又走到一旁把big开的窗户关上,独独只留下一小条缝隙透气。
淮宁望着他背对自己的高big身形,一瞬间心头好像尝过了酸甜苦辣。
鲜少有人肯为他考虑。平r里秦温和其他权臣见他咳得厉害时总是下意识的露出不耐烦又嫌弃的嘴脸,心中巴不得他这个病秧子活活咳死。
颜礼回过身时,只见淮宁脸s苍白,强撑着坐直身子,此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既然已对淮宁坦言身份和目的,而淮宁也对自己放下了戒心,那一切便都不急于一时了。
他吩咐和安送淮宁去歇息,自己也去了为他准备好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