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似乎有些不准确……毕竟清规与三血月同归于尽,魂飞魄散,所以?——”
“阿妹或许没有亡魂?”
祂开了个小小的地狱笑话,缭绕在眉眼之上的哀伤却永不退散。
天道发出一声呜咽,再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吧。”神明轻笑了声,祂提着Qiang继续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着,“万年不曾安眠,说来也?是不像样,所以?我也?该睡了。”
“我……本尊——本尊乃九域共主,生?而?与天地同寿,自当与其共生?死。”
“来吧,阿九。”
“就让我们一起送九域最后一程吧。”
天道哀鸣不止,却也?不再驱赶自己的造物主、自己追随并敬仰的神明。
——东君总是能得到祂想?要的,无论何时何地。
……
当然,所谓[一起送]是个谎言。
因为天道根本支撑不到这个时候。
猩红的苍穹下?起粘稠的血雨,似乎在为自己即将收获的果实欢庆,也?似乎是在嘲讽自己那最难缠的老对手。
九域草木枯萎,万物凋零。幸存者?早已离去,执着者?早已死去。最终,这寂寥的天地将神明一人独留而?下?。
“……灾厄。”
如太阳一般的神明缓缓地念出这两个字,cun舌之间吐出的发音竟莫名地温柔甜蜜,将其中暗藏着的森冷与诡异尽数掩埋。
[灾厄]惊恐地投下?视线,不解地看向自己那疑似疯了的老对手,否则,这高高在上的神明怎么会如此?甜腻地唤它?
“灾厄。”神明又念了一声,声音更加温柔了几分。
不安彻底笼罩住了无形的[灾厄],它不得不再次提起警惕,连庆祝的血雨都被它暂停了。
“灾厄。”这是神明第三次呼唤了,嗓音温润得可怕。不过这一次,祂终于?道出了自己森*晚*整*理的未尽之语。
祂说:“我是真?想?你?死a。”
憎恨被蜜糖包裹,却仍旧不掩其中恶意。
神明拔出身旁ca在泥土之中的长Qiang,仅是一瞬,被血染红的长Qiang便重新拟造变形为一把银底金纹的短刃。
在[灾厄]的注视下?,神明将之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祂敛眸,嘴角却扬起一抹堪称疯狂的笑。
祂说:“我承认。”
下?一秒,断裂的权柄自我燃烧起来,九域之中残存的规则都被祂所引动?,整个天地俯身听令。
祂说:『我说:东君与九域同生?共死——东君消亡之r,便是世界抹消之r。此?为承认。』
祂说:『我说:灾厄之道为虚假,永无实现之r。此?为否定。』
权能以?不可抵抗的力量涌向万物,它裹挟着寂灭的chao音,将世界尽数笼罩。
——祂怎么可能会将祂的九域留给灾厄,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就是可惜……九域真?的再无存在的机会了。
神明轻叹着,脸上笑意稍加收敛转为一抹极致温柔的笑,下?一秒,祂毫不犹豫地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命。
殷红的鲜血滴落而?下?,神明留下?的敕令与九域最后的规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起了效。敕令解体世界,规则使天边燃起赤金的火焰,硬生?生?将灾厄污染b退了几分。
它降下?洁白又纯素的雪,点起炽re又明媚的火,令地面无端生?长出美丽的稚JU,又令花海顷间绽放又枯萎。
世界听从?神明的指令,却也?不听话地榨Gan自己的所有为神明送行。
它们,同生?共死。
……
……
在冰冷又漆黑的深海中,东君睁开了眼。
祂平复了一下?自己的q绪,转头看向不远处流动?形状怪异的水流——
那是想?靠近神祇却又怯懦地蜷缩而?起的时间规则。
『……那是未来?』东君传音问。
‘水流’上下?点了点,又左右摇了摇,紧接着它以?奇怪的频率晃动?了起来。
很难评的是,东君看懂了。
『占据七分之四可能xin的主流未来?』东君感觉自己快变成一个炸y桶了,『剩下?的七分之三呢?』
‘水流’蠕动?了起来。
『对,我要看。』祂ya着q绪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做得到的,对吗?』
‘水流’咕噜咕噜响。
『先看哪个?』东君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七分之三里,究竟有几个结局?』
‘水流’往远跑了点才回答了神明的疑问。
……好极了,难怪会说那条世界线是主流未来,敢q还有各占1/7的三个结局a。
『有赢了的未来吗?我要看那个。』
‘水流’缓缓靠近,悄咪咪蹭了一下?神明的手指。
『有但是我因此?死了?』东君平静得可怕,『无所谓,就看这个。』
祂得看点有参考价值的,然后打破这些已然注定的世界线,把九域推向更好的未来……这样才不枉费祂来时间之海这一遭。
此?时的东君已经?彻底忘记了祂一开始的目的,整个人的心神都放在拯救九域上。
——…是了,这就是「我们」的神明。
——是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放弃「我们」的最美好最明媚最温暖的太阳。
知晓一切的时间规则眷恋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