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元拉着陈加一，两人坐在露台上看着外面的登布树，“温至行曾经跟我做了一样的选择，我曾以为我遇到了拥有相同信仰的前辈，但可惜，联合党，不过是联合一切可以争取的团体，包括那个当时对他有用的我而已。”
“他做了什么选择？”陈加一发出疑问。
郁元既像是回忆，又像是自我反省，“我刚回国没多久的时候，青年愿景委员会举办了一个关于我那本书的线下jao流会，他被邀请来现场做嘉宾。我当时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如果国家要毁灭，所有人、所有生命都要死亡，牺牲你一个就可以拯救所有人，你会怎么选？”
陈加一愣了一下，转了转眼睛没说话。
“在场有将近80%的人都选择了会，然后我问了第二个问题，同样的q况，你需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其他人才能获救，你会怎么做？”
陈加一蹙起了眉心。
“然后举手的里面，一半人都把手放下了，他们说，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命权，有的说和对方充分沟通，在对方自愿的j础上执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质疑。”郁元继续说道，“最后我就问了第三个问题，要牺牲你最爱的人才能拯救那些和你无关的人，你要怎么做？”
陈加一连呼吸跟着迟缓起来。
郁元耸耸肩，“温至行和我一样，三个问题都选择了会。”
陈加一深沉地看着郁元，旋即又想通了似的，肩膀和眉心都放松下来。
郁元有些迷茫，“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认为他和我的理念是一致的。”
郁元偏过头看着陈加一，“我把这三个问题颠倒过来又问了所有人，牺牲所有人，可以自救，你选还是不选？牺牲所有人，去救一个无辜的人，你又怎么选？为了自己的挚爱，不惜毁掉所有，真的做得到吗？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所谓主义不过是假象的枷锁，真的遇到那样的局面，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我问这些，并不想用来约束谁，只不过，我认为的政治，从政的人，必须要有能为整体牺牲一切的意志。”
陈加一抱怨，“Gan嘛总说牺牲，你也说了这不过是假设，我不想看见你牺牲，即便只是听见也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