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彻看着镇定自若的梁弈,反问道,“夫子不涉政治,那宋公子你呢?”
梁弈飞快地揣度着凌萧彻的想法,在和凌楚jao往的过程中,也听得一二,转念回答道,“实不相瞒,家族曾因涉足政治而遭遇不幸,我深知政治之风险,故而并无太big兴趣。我志在将家业发扬光big,让家人过上安稳生活。”
凌萧彻故意拷问,“你正值青年时候,饱读圣贤,却不想着建功立业,big丈夫一世,不觉可惜?”
梁弈缓缓言道:“世人之所谓建功立业,多以为非得上阵杀敌,不足以称真丈夫;非得以权势极顶,不足以光宗耀祖。晚辈却不这么认为。”
凌萧彻暗自共鸣,挑眉,“说来听听。”
梁弈不看凌萧彻,用手指缓缓拨正了茶盖,字里行间都掩盖着真心和野心,披着闲云野鹤的伪装,笑说,“真丈夫,非但需沙场征战,更在烟火人间。若一人能繁华一座城市,使贫者得济,使弱者得帮,使良心得以安放,使列祖列宗得以han笑九泉,此亦为圆满,亦为建功立业。吾愿以此为志,不以权势为尊,不以富贵为荣,而以百姓福祉为念,以助人为乐。或问何为,答曰:此心此行。”
言罢,凌萧彻竟觉得几分动容,若是三五年前,他一定看不上这般心态,但现在,却从中品出几分高义,微微点头,但虽然不希望家族再涉及政治,凭添变数,也不会希望掌上明珠所嫁之人当真鱼目混珠,游戏人间,要是能等到政治清明的时候,总还是要入仕为官,方位正途。于是考验问道,“你师从名儒,老夫倒想讨jao。”
梁弈恭敬揖手。
凌萧彻问地尖刻:“你如看待前朝倾覆,又对现今局势有何看法?”
问梁弈,如何看待big都倾覆?这就是像是在演一场笑话。
但梁弈早在经年累月中习惯了与人周旋,这是沈成康为他指的路,也是他,和他们必须走完的路。
梁弈故作皱眉深思,回答道:“世事如棋局,前朝倾覆,乃时也,命也。昔r辉煌,若不能与时俱进,改革求新,终归尘土。今r局势,虽几经战乱,然生机亦在。”
凌萧彻追问,“你当真觉得今r之局势生机亦在?贪腐横行,官商go结,竟不妨事?”
梁弈瞧着凌萧彻不肯将此事轻易翻过,猜测凌萧彻是担心自己因西府郡王一事,心藏报复,于是说“官场之腐,如疾病之害。但病树前头万木cun,只要能刮骨疗毒,清流何愁?至于当今局势,确实隐患诸多,外部有海盗go结异邦虎视眈眈,内部结党营私,腐败丛生,确实需要当朝者警惕。”
凌萧彻目露赞许,没想到梁弈嘴上说只关心家业,却对海防局势也知一二,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正当此时,窗外飘来一阵香气,凌萧彻感So到面前年轻人的清明之气,确实配得上自己的女儿,“若你能在r后岁月中持续如此,老夫看你定有作为。不知家中可对你的婚事作了安排?”
梁弈感觉到气氛变得融洽,心里再怎么一摊浑水,也装作眸中隐露欢喜之s,“家中长辈只剩管事廖叔,big小事宜,己从方便,婚配之事,尚未打算。”
“婚姻big事,耽误不得。”凌萧彻明示道,“吾家小女念念,自幼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无所不j,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更难得的是,她心怀仁慈,xinq温和,善解人意。生活里更是常有雅趣,cunr赏花,夏r泛舟,秋r观月,冬r赏雪,在她眼中,世界可是美好的很。我看你心xin纯熟,配我家女儿正好,你可愿结这秦晋之好?”
梁弈忙起身恭敬施礼,言道:“提督如此盛q,晚辈深感荣幸。承蒙不弃,我定会选个黄道吉r,备好一切礼数,请夫子宗亲一同前来提亲,以确保庄重体面,不辱没提督家门。”
凌萧彻本来还担心对方家中无长辈,婚事上缺乏礼数,见其如此尊敬有礼,心中更是满意,连声说道:“能结连理,乃是缘分。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办,老夫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