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加一晃了晃脑袋，“唐安南这个人做事不讲方法，就算苏瑞林不接So采访，他也能直接给媒体放风说是苏瑞林透露的消息，至于···熊···熊希龄···”陈加一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在意的人全是身份不确定的人，嘉音不是妹妹，熊希龄不是妈妈···“她big概会因为我，反而对苏瑞林感到愧疚，也许她会不作回应，但是看我更加厌恶，也许会直接撇清关系···那我到底算什么呢···媒体还会把我爸的往事翻出来，他都已经入土为安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希望这些事不会有人再提起。”
郁元枕在沙发靠背上，歪着头看着陈加一，只能叹息道，“没事的。”
陈加一埋在臂Wan里的头抬起来，转过头看着郁元，那冰块正在涓涓淌淌地融化，像极了梦里那捧水。好像千千万万年以前，这个人就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曾改变。
郁元突然起身，拉起陈加一的手腕朝卧室走去。
陈加一趔趄跟上，“Gan什么？”
走到卧室门ko，郁元松开手，“去洗漱，然后躺下。”
“诶？”
“快去。”
陈加一迷迷糊糊地乖乖照做，心里浮现了一万种可能，蹑手蹑脚回到卧室，刚想告诉郁元新的洗漱用品在哪儿，却看见对方正窝在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里，jao叉着双臂。
郁元听到动静，目光深深地看着陈加一，“躺下。”
陈加一爬到cuang上，像个尸体一样平直地躺好，不知道郁元什么意图。
郁元歪头看了一眼陈加一，“被子盖好。”
陈加一像是幼稚园午休的小朋友，攥着被角躺好。
郁元又转头看着窗外将一切都涂染成魅惑人心的蓝s的夜空，用几乎哄睡的声音问，“爸爸呢，是个怎样的人？”郁元知道陈加一有睡眠障碍，因为那句“爸爸”，他猜陈加一对季南星有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陈加一看着天花板，“我说不上来他是个怎样的人，我是因为他才想当演员的。小时候见不到他，就以为只要上了电视，就能天天和他在电视机里见面，后来他去世，我入行，我一直在想，这份工作哪里好呢？好到不认我，好到命都不要了。后来我跟他一样，也没什么求生意志的时候，似乎有一点点懂他了，big概不是好，而是太糟，糟糕到再也不想活下去了。但我又会想，我难道不能算是他糟糕生活里能请求他活下来的一点点we藉吗，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郁元说不出话，只能悲戚地望着对方。
陈加一转过头看着郁元变得哀伤的表q，迷茫地说，“他是在我去找他的路上跳楼的，我刚下出租ce，还站在人行道上，就有个身影突然从高处落下，我吓得动不了，血还是流到了我脚下。”
郁元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过往，突然后悔开了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陈加一转了身，侧躺着，看着一米远的郁元，眼睛被月s映地亮晶晶的，“我怨他，但也常常想他。小时候他会很晚很晚了，来看我。我赌气他食言，故意不理他，他就坏心眼地把我搭好的toy全都推倒，我被气哭，他又嬉嬉笑笑地哄我。他总是食言，一开始我会计较，后来只盼着他能来就好，不瞒你说，我从小就不怎么睡觉，Gan瞪着眼睛等他来，就怕自己睡着了。”
郁元轻声说，“睡吧，睡着了，他就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