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江珝冷笑道,“魏都尉倒是告诉我如何才能信你?从j人手中逃生的不是魏都尉?着急要回边关的不是魏都尉?”
魏朗年闻言,讽刺道:“陛下会这般想,会这样做,倒是不奇怪。毕竟曾经有一人不就是因陛下那莫名的顾虑而死的吗?”
江珝知他话中深意,微闭起眼眸,看向魏朗年的眼中露出危险的恨意。
很显然,此话戳中了他的ton处。
“在臣进入京师的那一刻起,陛下的探子便盯上臣了吧?那么陛下又何必说这种话来唬臣?好似陛下是从臣应了陛下的命令起才开始怀疑臣一般。”
魏朗年第一次发觉有人跟踪是在回京的第二r夜里,而他最初被人跟上的时间,只会早,不会晚。
江珝神s微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宋垣,接着道:“是又如何?难道魏都尉还想造反不成?”
“陛下倒也不必如此看得起臣。”魏朗年怒极反笑,“不过还请陛下听臣一句劝,若陛下再如现今这般疑心过重,只怕r后想要造反的人会多到陛下数也数不尽。”
“放肆!”江珝因这话暴怒,一掌拍在御案上,他的愤怒随着如雷般的声音冲出寝宫,连站在十米之外的侍卫也被震得一颤,“你还真是胆big包天,别以为你父亲是侯你就能同我这般说话!我随时可将你们全族贬为庶人!”
“陛下有事冲着臣来,何必牵连无辜!”魏朗年扬着头,倒是未露胆怯,“反正臣也犯了罪,不如现在就处死臣。”
“你以为我不敢?”江珝咬牙切齿道。
“陛下当然敢。”魏朗年话中带刺,“陛下乃九五至尊,会有何事不敢?”
“你自己知晓便好。”江珝冷笑一声,他沉ying片刻,再开ko时,却是态度big变,“不过魏家世代的确劳苦功高,我若是直接杀了你,倒也不合适。”
魏朗年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江珝。
“我必是得罚你……”江珝继续道,“至于如何罚,你且自己说来听听?”
魏朗年皱着眉头,良久后也没答话。
这皇帝着实奇怪,说的每句话都让魏朗年捉me不透,他便是不敢随意答之,只怕稍有不慎,当真会牵连了父亲。
“还未想好?”
魏朗年微一垂首,迟疑道:“臣解官……请辞……”
江珝是非b着他说出一个法子不可。既然如此,他也不推脱,只管挑着合自己意的说。
他本就对是否继续守着那片荒地犹豫不决,如今知道皇帝对自己没有半分信任便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那处……这样想来,江珝所言也算是正中他的下怀。
江珝抬起眼帘,望向魏朗年的眼里染上了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不再是刚才那令人感到不适的冷笑,反而像是从心底溢出的高兴。
似乎这话是让他如了意才对。
魏朗年面上的jro忍不住一cou,牙关几乎就要被他自己咬碎。
这人当然乐意他辞官,他最好是能永远远离这朝堂。
“许了。”江珝的语气带上了半分轻快,“都尉的舅舅是在先州郡对吧?那魏都尉便到那处去待上一段时r,待你想好还愿不愿做这都尉再回来吧。”
魏朗年眼神锐利地看向江珝,自嘲地一笑,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桀骜不驯。
江珝这般毫不犹豫地应了此话,让他心中生出一些不服气的意味。
他沉默半晌后,漠然道:“那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从其表q和姿势倒是看不出一丝的谢意。
“走吧。”江珝big手一挥,“魏都尉明r便启程去先州郡。”
魏朗年攥着拳头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宋垣,片刻后,转身摔门而去。
待那愤愤不平的人离开,江珝才缓步从御案之后走出来,行至宋垣身旁蹲下,轻柔地将人扶起,解开捆绑住他双手的发带。
“他还当真是自己跑来找气So。”江珝柔声说道。
宋垣的手腕因长时间的束缚被勒出一条极深的印记,江珝伸手轻抚上去,眼里哪还有半点愤怒,只剩下怜惜。
“你不是也一样?”宋垣将手从江珝手中cou出,抬眼不带任何q绪地看向他。
江珝面上一顿,却并未因这个动作生气,只用手帮他理好头发,重新将发带绑上。
“待这事查清后,我给你个闲官当着,便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辛苦。”
“谁稀罕你的官?”宋垣冷声道。
这人应该是因魏朗年的做法实在气极,在面对他人时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久安你知他的脾气就是这般,暂且忍这么一时吧。”江珝出言劝道。
宋垣推开江珝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从地上站起身来。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合着郎官焦急的声音在此时忽然响起。
“陛下!臣有急事禀告!”
二人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同时向房门那处看去。
那扇刚才被魏朗年狠狠踢开过的门,此刻又被郎官使劲地拍着,向里一下一下地突起,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江珝忙拉着宋垣将其带到屏风之后,才缓步上前打开房门。
被敲打着的房门突然打开,郎官又要落下的手差点敲到江珝的脸上,被江珝猛地抬手接住。
江珝甩开他的手,冷着脸,显是十分不悦:“何事慌慌张张?”
郎官被急得满头是汗,这会儿见着江珝阴郁的表q,竟是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他结结巴巴道:“陛下,那……唐议郎……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