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钰震得后退了一步。
恰恰正是这一步，祝岐心尖窜起一阵刺ton。
祝岐低下了头，手中啃了一半的红果子拎在指尖，毫无生气地垂在身侧。
“柳钰，我有点担心。”
“……”
“我的体内还有残留的痴怨，我怕我会和第二世的祝岐一样。”
祝岐低着头，声音发沉，“我控制不住自己，心毫无征兆地就开始ton了起来。当我因为铜镜想起第二世的记忆时，我自信地认为我不会这样，我足够清楚地知道我是祂的转世，其实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但当我在此地遇见年少的你，知道了祂将你送到七百年后的青雾山幻境，只是为了看一看……”
祝岐喉咙发哽，“看一看我——会不会拼尽xin命护住你。甚至，祂撕裂出自己的一魄，放在了剑中，救了七百年后的你和我，更是护了无念海七百年。”
一滴泪落了下来，祝岐抬眼看向同样眼尾泛红的柳钰，说：
“你……你jao我如何……比得过祂？”
柳钰的眉头此时微微蹙起，在祝岐的眼里我见犹怜，两滴血泪很快就要落了下来。
祝岐脚尖一点，手掌捂住了柳钰的双眼，血泪便被祝岐这样按了回去。
“别学祂，行吗……”祝岐深吸一ko气，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即便我现在还不是祂，我也想说，别学祂，别伤害自己保护我。祂怎么……这样jao小孩子a！”
祝岐始终不肯放开柳钰的眼睛，也不肯让柳钰说一句话。
他不知道在怕什么，他不敢从柳钰的ko中听见一句解释或者肯定的话。
如果早晚要面对，他宁可在人生最后时刻再决定自己是否想活明白这一世。
天s渐黑，他们仨在寂寥无人的“青雾山”随便找了有遮盖的地方，席地而躺。
祝岐的伤未Yang好，无念海不能贸然前往。
他们仨便默契地在“青雾山”落了脚。
祝岐白r里睡了许久，虽是被柳钰弄晕的，但也算休息了，此刻竟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翻身面对着柳钰。
此时的柳钰紧闭双眼，似是陷入了难缠的梦中，额间溢出了些许汗珠，cun角时刻抿着。
祝岐以为鬼不会有梦，如今看见柳钰在做梦，竟一时看出了神。
轰隆隆——
一声惊雷响起，祝岐腾的一下坐起。
柳钰未被吵醒，依旧沉浸在梦中。祝岐无法判断雷声的来源，只觉得这一次的雷声比哪一次都big。
静坐了半天，迟迟没有等来第二声雷。
祝岐方要重新躺下，雷声再次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山j夔梦中的呼喊：“怎么又来！”
这句话无比耳熟，好像不久前就听山j夔说过。
第三声雷起，伴随其后的又是一声：“没完了！”
三声雷过，柳钰不仅没醒，反而愈来愈陷入了他的梦中。
直觉不对，祝岐下意识想要叫醒柳钰，却又住了手。
都说人陷入梦魇时，不能贸然叫醒，否则非死即傻。柳钰虽不是人，但不好说是否会被梦反噬。
祝岐转向了此刻已经安静的山j夔，显然它陷的没有柳钰深。
他掏出了自己身上剩的所有符箓，每一张都用自己的指尖血写上安魂咒，顺着山j夔的经脉逐一贴满。
而后，祝岐调用自己身上能用的所有法力，护住山j夔的心脉。
“破——！”祝岐big喊一声，山j夔顿时惊醒。
天边惊雷连响五声，山j夔蹦了起来，双眼瞪big警戒地看着周围。
直到它看清面前的是祝岐，才松了一ko气。
“怎、怎么了？”
“你在做梦？”
“……a？”
“还是陷入了幻境？”
山j夔愣了一瞬，有些羞赧道：“是、是幻境。”
祝岐连忙问：“是何幻境？”
“是……”山j夔犹犹豫豫，片刻终道：“是big人与你在灵泽中……做那种事的幻境。”
祝岐：“……？”
山j夔解释道：“无念海的心魔幻境会让你无数次经历生平最执念之事，这正是为何此幻境言作‘心魔’幻境。”
“一遍遍经历心魔。”祝岐喃喃道。
“正是。”山j夔道。
祝岐看向沉浸在ton苦梦境——不，心魔幻境中的柳钰，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一句话。
山j夔注意到祝岐看向柳钰的目光，小心翼翼道：
“big人正在幻境里，一遍又一遍经历——神君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