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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兄弟相见,不太对

( ..)“同知大人乃家中大伯,芜州遭难,在下同家中父母来投奔,烦请通禀。”

门吏一怔,“同知大人的亲戚?”

他立马应声,“原来是同知大人的亲戚,请诸位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转头进了衙门。

留下秦见江和秦见深在门口,气氛有些尴尬。

少顷,秦见江感觉丢人,默默回去了秦家队伍。

门吏片刻不敢耽误,一溜烟跑进衙门,直直朝知府大人的书房去了。

今儿知府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有事情商议,都聚在书房。

门口有侍卫看守,门吏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两位大哥,衙门来了一伙儿人,说是同知大人的亲戚,我来帮忙通禀一声。”

“几位大人正商议要事,你一会儿再来吧。”侍卫说。

门吏想着和亲戚比,还是大人们商议要事更重要,于是点头附和,“我明白了,多谢二位大哥。”

他回去告诉秦见深,“同知大人和知府大人正在商议要事,我不能打扰他们,你们在此等候片刻吧。”

秦老根没意见,他跋山涉水几个月都走来了,兄弟团聚近在眼前,他还怕等上一会儿吗。

秦见深看苏梨抱着招财蔫头耷脑打哈欠,过去将她披风拢了拢,朝四周望望。

“那边墙角避风,你抱着招财躲一躲。”

苏梨腼腆,“不用,我在这就好。”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过去。

门吏都顶不住秦老根那些可怜巴巴的视线,只好进去再帮他们通传一声。

这次时候正好,大人们刚谈完正经事,在书房闲聊。

门吏通畅无阻踏进书房,对知府大人和诸位大人行礼。

“门口有何事?”知府大人是国字脸,一身绯红衣袍,胸口绣线祥云翻滚,发上戴着乌纱帽,十分有威严的中年男人。

那双眼睛扫过来,让门吏不敢抬头直视。

“知府大人,有同知大人的亲人前来寻亲,已经在门口等一个时辰了。”

秦正兴本来正在喝茶,闻言抬头,奇问:“我的亲人?怎么可能,我爹娘和二弟三妹,早早同我一起来临安了,哪里还有旁的亲人?”

要真说有,就剩芜州祖宅的秦老根一家子,可距离那么远,怎么会千里迢迢寻来?

这问题就把门吏难倒了。

“小的也不知情,不过听他们说,是从芜州来的,走了很远的路,投奔大人。”

秦正兴大吃一惊。

“芜州来的?”

不会真是四弟一家子吧?

他们不好端端守着祖宅,跑来找他干什么?

“没错,是这么说的。”门吏肯定道。

秦正兴脸色都青了,沉着脸思考片刻,起身拱手同知府大人行礼。

“大人,下官出去看看。”

“正兴,怎么没听说你芜州还有亲人啊?”知府大人疑惑问。

“回大人,芜州那边确实还有一个弟弟在,我将爹娘接在身边时,爹娘让四弟留在家中看守祖宅,他们的想法,大抵是落叶归根,早晚还要回去的,家中总要有人照料修缮,若那人真是四弟,我还要好好询问一番。”

秦正兴一板一眼回答。

“我听说北方几年大旱,不少庄稼都遭了殃,百姓流民失所,很是凄苦,若芜州也遭难,他们寻来倒也正常。”知府大人抚着胡子沉思。

“大人说的是。”秦正兴嘴上迎合,心里却不以为意。

年初没多久秦老根还给自己寄了信借钱,怎么可能受灾?

就算受灾,家里二十多亩地,又能坏到哪儿去?

爹娘让四弟留在杏花村,他偏不听非要来找自己,不过是看自己飞黄腾达当了官儿,想要蹭个光沾一沾罢了。

真是麻烦。

抱着这种想法,秦正兴跟着门吏来到门口。

近二十年不见,他早就把秦老根模样忘的差不多了,只看到衙门对面停着一架驴车和一架骡车,剩下的全是人。

“出来了出来了。”苏梨靠在秦见深身边,吐出一口气。

可算是出来了。

“是大哥,是大哥没错。”秦老根激动地拉住田桂兰的手。

秦正兴一身官袍,瞧上去气势凛凛,不带笑容的脸让人平白疏远许多。

秦老根一时不知该上前拥抱,还是该跪下行礼。

和秦老根完全相反,秦正兴脸上半分兄弟相见的高兴都没有,反而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

“大哥。”秦老根险些老泪纵横,“我是老根啊。”

田桂兰一把捉住他胳膊,小声道:“老头子,大哥现在是同知大人,有官位在身,咱们身为普通百姓,是不是该行礼?”

秦老根犹豫许久,见门吏也在旁看着,为了满秦正兴的面子,还是打算行个礼。

“草民见过……”

他还没跪下去,就被秦正兴一把捞住胳膊。

“行了,先回去。”

门吏好奇的眼神就来回盯着他和秦老根,秦正兴脸皮都要挂不住了。

秦老根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有官位在身吗。

一大家子还穿成这模样来见他?

这都什么?

自己绸缎官袍加身,礼数周全,亲弟弟却满身粗布麻衣和破洞,传出去让同僚们怎么看他?

简直丢人。

“同知大人,是否需要为您准备马车?”门吏贴心问道。

一般到了下值的时候,诸位大人家中会有小厮马夫驾马来接,但衙门也有备用马匹供他们使用。

秦正兴还未讲话,秦老根很殷勤地提出:“大哥,我们这有驴车和骡车,挤一挤刚好能空出个位置,不如你坐上去,咱们一块?”

秦正兴看向挨挨挤挤的驴车,脸黑成锅底,浑身上下嗖嗖嗖冒冷气。

这他要真坐上去,明儿个自己面子里子那就是真丢光了。

“备马车。”他硬邦邦对门吏道。

田桂兰扯了秦老根一把,“你说什么呢,大哥人都当官儿了,怎么能坐咱们这骡车?”

上头脏兮兮的,万一弄脏了袍子那咋整?

秦老根心有戚戚,不是滋味儿。

小时候他和大哥还一起骑过牛呢,没想到转眼间,两人差距就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