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乾……”
陡然见到故人,谢霖有些愣怔,他没想到李屹也在,两人许久未见,骤然重逢,谢霖只觉如梦似幻。
“前些天便想来拜见先生,可皇上说您尚在病中,不宜见客,后来又差学生负责溯江堤坝修筑一事,便来迟了。”
话语之间,仍守师徒之仪,谢霖苦笑,却也没有纠正。
李屹最担心的便是谢霖身体,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又仔仔细细地问了个清楚,谢霖一一作答。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当年朝堂参本一事,李屹只是问了他现在住在哪里,今后是什么打算。
“等南林赈灾结束了,我就回沪州去,至于之后的事q,之后再说。”
话音刚落,门ko传来“铛”的一声,两人扭头,正看到纪渊站在门ko,不知道偷听了多久,手中锦盒掉在地上,见被人发现,他慌张拾起,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他今r处理完政事,便立即来寻谢霖,却不想见到师生叙旧,他只怕两人又说起往事,挑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便偷偷在旁边听着,结果听到谢霖仍要回沪州去。
纪渊心里难过,却不敢表露,又怕打扰师生俩讲话,慌慌张张就要退出去,结果又被门槛绊了一下。屋里李屹似乎对谢霖又说了什么,而后躬身告辞,今时的李屹与从前青涩不同,全然是个成熟男人了,纪渊还在这边惶恐,那边李屹礼数周全地告退,离开了房间。
这下纪渊走也走不了,只能强ya下心中苦涩,凑上前去装作没事人一样。
“你瞧,这是今天一个小孩送给我的礼物。”
锦盒里装了两个粗zao的小木雕,一只长些,头发挽起,另一只矮了半分,乌发披肩,因着做工粗zao,看不真切,纪渊指着长的那个说是自己,短的那个说是谢霖。
“小孩说他雕了一个我,一个常常煮y施粥的哥哥,说咱俩瞧着便是天仙配,但是当时时间紧,我没听清他讲话,但我猜这个高一点的是我,你比我矮,自然这个是你咯。”
纪渊装作开心,将木雕递给谢霖,后者摩挲着木头天然的纹路,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还要回沪州?”
伪装被戳穿,纪渊一时挂不住笑,他心理苦的很,生怕谢霖的和好只是一时心软,现在又想明白了,要离他而去。
那天晚上两人各有表白,却都没将话讲完,谢霖只一眼便看出了纪渊的担忧,慢慢地将自己的心思说了明白——不论是否和好,他都不愿再回宫中了,那地方已成为一块心病,就连瞧见形似都会叫人难过忧愁,倒不如离得远远的。
“若是你愿意,或许我们可以想些别的法子,但我想先回沪州去,我们慢慢来,好吗?”
谢霖说的很细,也很温柔,他知道纪渊一不小心就会多想,于是耐着xin子解释许久,纪渊则像逃过一劫,只要谢霖不想离开他,他什么都依人。
两人总算说开,纪渊又眉开眼笑,可谢霖却是仍有心事的模样。
“你说,我当年叫李屹朝堂参本,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