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行宫建的低调,是借着一处荒废王府扩建而成,是以仍有些房屋遵照王府布局,譬如这挽苑,不知是否错觉,这处小院竟有些像是平王府自己的屋子。
如今一切都像旧事重演,自己又回到了权力斗争之中,肺病复发,就连住的屋子都似故里,昏暗的房间让他喘不过气来,负责照料的宫女不知他的习惯,吹谢了灯。
谢霖呼吸艰难,心ko绞ton,头顶沉重的cuang帐向他ya来,像是要勒死人一般绞住他的脖子,熟悉的布局是致命的绞刑架,他徒劳地伸手抓挠自己的脖子,想要将窒息的纱帐拨开,可已经挠出道道血痕,窒息的危险却分毫不减。
又是这样,他不愿回忆的过往,终于逃离的过往,终于还是追上了他。
横纵jao织的棋盘格上,一粒又一粒地牺牲,恩师、朋友,甚至自己,只为破局。
可到头来,自己又拖着一副病体残身,放弃好不容易重启的生活,继续回到宫j之中。
类似的念头不住地在脑海盘旋,谢霖双脚蹬踩cuang铺,想要逃离cuang幔的绞刑,“咚”地一声,挣扎的人从cuang上滚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纪渊因着想起宫女没有给谢霖点灯,去而复返,刚在门外便听到一声巨响,冲进门时,就看到这样的画面,谢霖失去了平r里的冷静,单穿一身白s亵衣,躺在地上,正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脖子,渗出的血Ye已染红了领ko。
他冲上去,将人捞进怀里,怀中单薄的身体已被冷汗浸湿,他抓住谢霖抓挠的双手,男人不住哭ying挣扎,纪渊将人摁进自己怀里,安we道:“我在这里,别怕,别怕。”
他还是回到这宫中,还是逃不掉。
“放过我……”
谢霖闷声说道,声若蚊呐,从纪渊怀中挣脱出来。
“放过我吧,你还要我做什么呢?你已经是皇帝了,天下那些男人女人,你哪一个得不到呢?你去招纳你的后宫,去玩乐你的戏院,为什么又要带着我呢?你也从来不会回家看我,为什么呢?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来呢……”
谢霖双眼无神,毫无条理地念着,每一句都同刀子一样扎进纪渊胸ko,那些他绝ko不提的往事,那些自以为翻篇的过去,原来都桩桩件件地记在他心里。
纪渊不顾他的反抗,又揽着肩膀将人抱在怀里,他念一句,自己道歉一句,可谢霖听了他的道歉,却忽然停住了。
末了,没头没尾留下一句:“又是冬天了,会很冷的。”
他一直很怕冷,在平王府的r子,用那些灰炭,烧起来浓烟重,呛得肺ton,可若是不点,刺骨的寒冷会钻进心眼里,被褥也是薄薄一层,他为了不丢平王府的面子,big部分饷银全用来买体面的穿戴,可真正保暖的衣服却没两件,他每天都很冷,冷的他不想说话,贪恋翰林院的re气,可又盼着回家后或许能见到纪渊。
又是冬天了,他又要回宫去,又要过上那么冷的r子。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你冷了。”纪渊又抱紧了些,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谢霖。
可谢霖却不再说话了,只是呆呆地目视前方,良久,怀里的人稍动了动,眼神清明起来,big约是意识回笼,礼数周全地从纪渊怀中脱离出来,下了判决。
“不会的,你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明天再来欢迎评论区陈述小纪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