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鼓动,苍然入耳。
谢霖虽目不能视,可只一听便知这琴并非俗物,他心生疑窦,可再去问,对方也只说贵人相赠,不愿多说,谢霖便没有追问,只以为是刘平从前科考之时的旧缘,数次拒绝借琴,却只得到对方一个回复:“想听你弹。”
拨弄琴弦已是许久以前的记忆了,谢霖担心自己手生,耽误了这把好琴,便趁着刘平回家修缮的时候偷偷练习,想以一曲回报借琴之恩。
只是他不知道,每天他听着那关门声吱呀,以为无人在侧,偷偷练琴时,纪渊都静坐在墙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阿福一开始被纪渊的偏执吓到,生怕纪渊疯病发作,不敢离开谢霖,连着守了几天,甚至自己也偷偷装作离去,躲在一旁偷看,却发现纪渊真的只是坐在一边看谢霖练琴,男人相较以往好像瘦了许多,单薄的身体缩在墙角,几乎要和墙壁融为一体,失去为人的轮廓和气s,只有一双眼睛入定一样闪着富有生气的光,有时谢霖坐久了起身活动,那双眼睛便跟着人转动,每到这时,阿福才觉得那真是个活人。
痴呆一样地看着谢霖,这是纪渊这两天做的最多的事q,只有一个时候例外,便是谢霖除下蒙眼帕子换y时,他往往会躲出去,一直到谢霖重新蒙好再进去。可今r却不同,他还是立在门外等候,却听到屋内谢霖叫他:
“刘big哥?”
纪渊晃了晃,他还是不习惯顶着别人的名头生活,可全凭这姓刘的是个哑巴,自己才能躲在谢霖身边。
“刘big哥,怎么不进来?”谢霖在屋内发问,纪渊只好站在门边,望着屋里的谢霖。
手帕已经除下,一双水s眼睛木讷地望着前方,谢霖还是看不清,却能望到远处门ko有一人影晃动,big约是刘平进屋来,他有心想看看刘平,许是瞎的久了,他格外贪恋每天能见光的时候,经常揉着阿福地脸看小孩的模样,只是无论凑得多近,连眉眼也看不清楚。
谢霖冲那身影伸手,笑着说道:“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纪渊呆在原地,他不敢上前,甚至连脸都不敢向谢霖那边转去,犹豫片刻,向一旁的阿福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阿福本想装作无视,可纪渊的目光却透着哀戚,钉在他脊梁骨上,直叫人浑身发麻的难So,他心底叹一ko气,索xin拉了拉谢霖的衣角,说道:“先生,y化好了。”
换做平时,谢霖会乖乖仰起头来,任由阿福扒开他的眼睑,滴入yYe,可今r他那倔骨头硬了起来,温声说道:“等等嘛,我想再看一看。”
说着,又转向纪渊。
男人立在门ko,稍微挪动脚步,骨缝都发出咯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