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门见山：「您好，我想问一下酒吧还招人吗？ 」
男人简短地问了我几个问题，最后问我多高多重。
我回答完之后让我明天中午去店里面试。
听意思是差不多了，我呼出一ko气。
不想回宿舍面对林初霁。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10.
我顺着宿舍楼旁边的小路，坐在长椅上，打算给老师打个电话。
这个时候知道乖宝的q况才是最能安抚我的。
老师接得很快，结果摄像头一打开是乖宝胖乎乎的脸蛋。
我心里也软乎乎的：「呀，怎么是我们乖宝a？老师呢？ 」
乖宝两手抱着手机「噔噔噔」跑着，一边跑一边说：「做饭！饭饭！ 」
我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来：「你别跑，慢慢走，小心摔倒。 」
乖宝点点头：「慢慢跑，乖宝知道！ 」
乖宝的身高才到流理台的位置。
这个位置我只能从摄像头看到他的下巴。
然后我听见老师的声音：「是不是哥哥打电话了a宝宝？ 」
镜头跟着乖宝的头上下晃动。
我赶紧和老师打了招呼：「老师，最近还好吗？ 」
「我手上不方便拿，乖宝够不着台子，咱就这么说吧。」老师suang朗的笑声传来。
「我们俩都挺好的，乖宝最近学会了好多字，还会背诗了。 」
紧接着我就听见乖宝低下头来看手机。
虽然看不见具体的，但是他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地开ko：
「cun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得少！ 」
前面背得可顺溜，越背到后面语气越兴奋。
我被他逗笑了：「乖宝真ban！但是是『花落知多少』还是『花落知得少』a？ 」
乖宝皱着眉想，老师被他逗得乐不可支：「我jao了好几天，背到最后永远都是『知得少』，太逗乐了！ 」
手机对面传来水流的声音，然后老师接过了手机。
她保Yang得当的脸在手机上显露出来。
她牵着乖宝的手往客厅走，坐到沙发上之后把乖宝搂到怀里。
乖宝坐在她腿上一起看手机。
「你最近怎么样？我们两个你不用愁。 」
「我今年评了特级jao师，学校又给我们几个发了奖金，天天生活zhi润着呢。 」
「是不是a乖宝？」老师笑眯眯地问ro墩墩的小孩。
从乖宝的表q来看，他其实也听不太明白。
但是听见自己的名字就点头如捣蒜一样，邀功似的看向镜头里的我。
我抿cun笑了笑：「我还蛮好的，等这学期结束我就回去一趟。 」
说完这句话我就沉默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老师对我的恩q。
乖宝在老师家也待了半年多了。
从他接电话拿着手机去厨房就能看出很熟悉老师家里的布置了。
走路也没有me索，脸蛋圆润，甚至能背书……老师将他Yang得很好。
可我现在的能力太有限，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报答老师。
11.
俞老师微笑着看我：「其实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没结婚没有小孩对不对？ 」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其实谈过一个对象，但是婚前体检发现我不能生小孩，他妈妈不同意，然后我们两个就没能继续在一起。 」
「等我工作忙了之后更没有心q谈恋爱，但是一个人也很自在。 」
「我去投资自己，放假了没事q就去旅游看书，big部分时间都很幸福。 」
「但是或许年龄确实到了，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孤单，所以乖宝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礼物？ 」
她看着我的眼睛，是一种女xin独有的温柔：
「我不想你这么优秀的孩子被阻挡住脚步。 」
况且乖宝这么可爱，他能带给我和我爸妈很多快乐。
我知道你很强，很多时候我不太敢和你多说，怕会让你ya力增big。
但是现在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会把乖宝当成我的孩子，你努力学习、参加比赛，争取有更好的成绩，这是对你和乖宝最好的办法。
我只感觉眼睛发re，于是连忙点点头，垂下眸子不敢直视镜头。
老师知道说到这里就足够了，我们两个都能安心。
于是说起另外的话题：「上周我把乖宝送到我妈那里，他居然还跟着学会包水饺了，等你放假回来就能吃上乖宝包的水饺了。 」
乖宝听见知道这是在夸他，又有点不好意思。
埋头在老师怀里偷笑了一会，握了握小胖手：「哥哥吃！ 」
等挂了电话我坐在长椅上待了很久，老师的话让我更有Gan劲了。
我晃晃脑袋，不去想杂七杂八的问题，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
转头去却看见靠着墙的林初霁。
12.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着看了我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打电话的内容。
我沉默着走过去，林初霁看见我走近，于是站直身子。
他脸上不再是挂着温文尔雅笑容的样子。
他比我要稍矮一点，身量也更细，他稍微抬头看着我，和我对视。
「耶溪，本来我还在找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或者一个浪漫的时机」
「——绝对不是在这里和你说这件事，但是你准备逃避我了，对不对？ 」
我还是沉默着不说话。
我知道他要挑破，心跳猛烈跳动着，连手心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出汗。
心如鼓噪。
他伸手来握住我的一只手，手心相触，他一定感So到了我掌心的汗湿。
「我很喜欢你，我想追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看着我，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他的眼睛是琥珀s的，很分明，很漂亮。
所以当那双眼睛里只倒映着我一个人的身影时，我不可避免地会被带着沉浸进去。
林初霁慢慢凑近我。
我以为他要weng我。
谁知道他只是把下巴垫到我的肩膀上。
呼吸轻浅地打在我的下巴上，有点痒。
我克制住去挠下巴的动作，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最后伸出手来把他推离开，低垂着眼睛看他，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
「可是，我不想总是拥有短暂的关系，一直做朋友对我们来说都是双赢的选择。 」
我本来没有打算这么快就把话说明白的。
说白了我一直都很逃避，甚至是逃避了十几年，用冷漠逃避。
仿佛逃避一切困难就会不存在一样。我几乎是鼓起勇气来说出这句话。
这是我第一次明确地表达对一段关系的留恋。
林初霁又重新凑过来，在我脸侧留下一个轻weng。
「耶耶，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在忧虑的，你愿不愿意让我光明正big地追你？ 」
13.
我根本就控制不住。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就脸红了起来。
我甚至觉得后背微微发汗。
「可以吗，耶溪？」林初霁又问我一遍。
我此时只有手足无措，连眼睛要看哪里都不知道了。
我只觉得再留下来和他呆在一起就快要着火了。
为了避免我做出什么尴尬的举动，我留下一句「随、随便你好了」就匆匆离开现场。
实在不是我要留下意味不明的答案。
只是我真的没有经历过这么……这么直白纯q的问法。
他可以追我吗？
我如果回答可以的话，岂不是会有一种在期待他追我的意思？
可是如果回答不可以，那不就是直接拒绝了……
我们以后是不是只能变回刚开学时候的冷淡？
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心动。
先前的逃避就像故意放下鱼饵，自己却cou身离开。
正常人不会这么做的，但是我心里的私yu驱使我逃避这一切。
我重重呼出一ko气，林初霁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随便的意思就是可以，就是我没有拒绝，就是他可以追我……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
本来打算打完电话后到食堂的，结果走着走着去了图书馆的位置。
我现在都觉得big脑发re，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钻进图书馆找了个座位坐下。
掏出手机打开背单词的 APP，只希望冷静一下混乱的big脑。
我问宿舍里的人需不需要带饭。
秦龙他们两个在宿舍群里回得飞快，林初霁没回。
食堂的饭都不怎么好吃，他不爱吃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没多犹豫，直接去了餐厅。
14.
我心不在焉地吃完饭，下楼去餐厅旁边的小超市里买太空球。
我进去拿了五个结账，再返回食堂去给他们带饭。
我怕回去饭凉了或者中途漏了，多要了一层袋子，拎着三包饭往回走。
我一边走一边盘算兼职的事q。
回宿舍打开门发现林初霁不在，嗷嗷待哺的两个人看到我目露饿光。
一连串的「好爸爸」喊上来了，我无奈地一笑。
冯一天瞅了我一眼，扒饭的时候突然说：
「少爷回来拿着ce钥匙走了，应该不回来了吧？ 」
他们私底下叫林初霁「少爷」这事我是知道的，而且很多人直接这么打招呼。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说这是嘲讽的称呼。
有次秦龙他们刚喊完林初霁就推门进来了。
我还在想他们会不会吵一架，但是熟悉之后才发现他们那伙人甚至彼此揶揄打趣。
——看来网上说得也不全是对的。
我点点头，有点不明白突然和我说这一声Gan什么。
再想去问他的时候，他又老老实实吃饭了，就是看着有点心虚的样子。
我没多问，把太空球扔上cuang，准备一会儿上去把它保存起来。
——我不好意思当着他俩的面弄，怕他们问，更怕林初霁知道。
明天下午没课，我打算四点下了课直接去面试，要是能定下来最好了。
要是没应聘上少不了要去周边问问。
于是我找出面试的白衬衣和黑裤子来挂在cuang头上。
我爬上cuang，铺上之前随手放的报纸，把花束摊在报纸上。
小桌子上还放了剪刀之类的，都是按照那个jao程准备好的。
花朵稍微有点蔫了，不过依旧很好看，我剪掉多余的花枝，留下一小节。
买太空球之前我量了花的直径，我试了试，刚好能塞进去。
刚呼出一ko气，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15.
我们三个愣了一下，我掀开帘子往门ko看过去，结果是捧着一big束花的林初霁。
我那时忘了我在Gan什么。
林初霁的眼神突然一变，我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刚好能看见我竖在cuang铺围栏上的一枝枝花。
我无力地张了张嘴。
这才想起来，要是有人站在我的桌子边上不一定能看到。
但是如果在门ko的话，这个角度一定可以看见。
而且林初霁不会认不出这是那天他送我的花。
我这么抠门也不会花钱去买花。
冯一天的表q很j彩，我感觉都有点五颜六s的意思，像是掀翻了调s盘。
秦龙虽然有点懵，但看着我们两个对视，他还是问出ko：
「你是追小姑娘忘记带什么了吗？ 」
然后下一秒，我们三个眼睁睁看着林初霁捧着他那一big束红玫瑰走到我的cuang前。
他举起来说：
「耶溪，不要为一朵花的枯萎而难过，我以后每天都送你一束。」
我、我没有为一朵花的枯萎难过……
我已经不敢转头去看那两个人的表q了。
我下意识tun咽了一下ko水，然后尴尬地朝对面的人开ko：
「en……就是我们两个打了个赌，我赢了，他每天要送我一个东西。」
我听见冯一天保持着一张呆愣的脸：「送花吗？」
我自暴自弃地回应他：「对，对，你们快吃饭吧。」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闷头扒饭。
我低头对上林初霁的视线，抿了下cun，小声回答他：「你先放桌子上吧，谢谢你。」
林初霁笑眯眯地点点头，放下花之后就爬上cuang了。
我拉上帘子，加快手速把那几朵花往球里放。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林初霁就戳了戳我的帘子：「耶溪，我能进去吗？ 」
没道理让林初霁一次一次钻进来。
我把帘子拉紧：「我要换衣服下cuang了，你别来。 」
拉帘子的力道和我对峙了几秒，然后松开了。
16.
我松了ko气，把东西收拾起来，把垃圾扔到垃圾袋里。
最后把太空球放到墙上的篮子里。
换衣服是骗他的，我只是不想让他再进来了。
下面还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我索xin下了cuang。
无视他俩八卦的目光，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花瓣。
还新鲜着，上面还挂着几滴水珠，一big束花娇艳yu滴。
反正林初霁表现得都这么明显了，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于是捧了那束花，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
我抱着它去了阳台，小心拆开包装，露出底下的花泥。
我犹豫着是按照原样包回去还是找个瓶子Yang起来。
但我又不好意思问林初霁。
从网上搜了搜，发现那个砖头似的东西没用，还不如我用水Yang起来活得久。
我找出脸盆，在里面倒了水放进去，然后翻了半天没翻到一个好看的瓶子，只有喝剩的饮料瓶，于是把瓶子洗了洗，倒进水去，拿了剪刀按照网上的jao程修修剪剪。
刚ca进瓶子里，一扭头三个人贴着出现在阳台门的玻璃上。
我：……
秦龙和冯一天就算了，林初霁跟着捣什么乱a。
背过身去不理他们，我继续修剪花枝，把上面多余的叶子剪掉。
等收拾好所有的花，我把地上打扫一遍，抱着瓶子打开门。
那三个人亦步亦趋地跟过来，特别是吃瓜的那两个人嘴里「啧啧」作响。
我反手推了林初霁一把：「你们别闹了行不行？ 」
林初霁竟然顺手用手掌包住我的手，转身对冯一天他俩人说：
「就是，你们两个闹什么，别跟在我们耶耶身后捣乱。 」
我cou出手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收拾桌面。
上面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没几下就能收拾好。
我把瓶子放在靠近墙的位置，挺直身子欣赏了几秒，然后扭头看林初霁。
冯一天他们两个已经假装很忙去做自己的事q了。
我小声开ko：「你别这么明目张胆行不行。 」
林初霁咳了一声，用拳头抵住cun，可我还是能看见他嘴角的笑：
「好，以后知道了。 」
我莫名有点不敢看他了，又推了他一把：
「快点去忙你自己的吧，别在这里杵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