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年
雪下得很急，像是为了在新的一年到来之前把世界铺满一般，李闻虞在房间里看书时，听见外面不断有新雪ya断枯枝的声音。再晚一点，这声音被P竹声遮盖，夜幕降临。
李闻虞不会做饭，年夜饭他帮不上忙，只能在最后端盘子上桌时出一点力。餐桌最后摆到放不下，j汤就留在厨房里每人盛了一碗出来。
吃完饭奶奶给季贺和李闻虞一人发了一份ya岁钱，然后电视机里开始播放cun节联欢晚会。李藤的电话又开始响，但这回不太像约人打牌的电话，她脸s不太好，回了房间才开始说话。
三个人留在客厅里，李闻虞跟奶奶一起看电视。每换一个节目，奶奶就指着一些不认识的年轻演员或歌手问名字，李闻虞平时也不怎么关注这些，不能全部回答，季贺则专心致志地在角落里玩手机。
熟悉的音乐和歌舞以及老牌主持人，这些年来的每一年cun晚好像都一样，看了像没看，但没看也能猜到会看到些什么。
李闻虞百无聊赖到开始神游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迷糊糊看了一眼，是杨城的电话。刚一接通，季贺的眼睛就瞟过来，李闻虞没在意：“怎么了杨城？”
杨城那头很嘈杂，有风声，也有烟花P竹声：“我在你家附近的江边放烟花，你来吗？”
李闻虞看了眼已经昏昏yu睡却仍在坚持的奶奶，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说：“我不去了吧，我陪家里人看电视呢。”
杨城吐槽：“看cun晚呀？那有什么好看的，你过来呗。”
李闻虞很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真不去，下次吧。”
杨城唉声叹气：“好吧好吧，那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李闻虞en了声：“新年快乐。”
玻璃窗外有s彩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一瞬一瞬地照亮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动着，电视机很快响起《难忘今宵》的熟悉旋律。
李闻虞很恍惚地看了眼窗外，后知后觉感So到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
初一早上，李闻虞是被铲雪的声音弄醒的。他窝在被子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熬了夜，现在脑子昏沉，不太想起cuang。
他翻来覆去了好几回，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还约了裴新。但他很快又想，下了雪还能去山里的佛寺吗，会不会把路封住了？
他一骨碌翻身起来拉开窗帘，早晨明亮的天光瞬间倾泻进来，雪光白得刺眼。远处big楼的顶尖悬着轮金黄的太阳，一小片天空被渲染得几近瑰丽。
李闻虞很爱看太阳，所以最喜欢的天气就是晴天，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只可惜夏天还太远。
他吃完早饭后接到了裴新的电话。裴新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但声音跟刚睡醒似的：“出来，我在巷ko等你。”
“五分钟。”李闻虞从衣柜里拿了件轻薄的big衣穿上，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就下了楼。
楼栋里家家户户门ko都贴着cun联，连对门那间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子都有人帮忙贴了个“福”字。巷子里的雪都被铲到了两边，只留下中间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两侧仍堆着积雪。
李闻虞远远看见裴新站在南望巷的巷牌底下，旁边那只小白狗正冲着他摇尾巴。
裴新不为所动，短短几天小白狗不知又去哪里蹭了一身泥，简直脏得不成样子。好在它还算有点眼力见，没有直接上去蹭裴新的裤腿，否则可能会直接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李闻虞叹了ko气，先进旁边的副食店里买了两根火腿肠才继续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拆开包装袋，等走到小白狗面前时直接将火腿肠递到了它面前。
裴新双手ca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那么慢。”
李闻虞en了声，继续喂狗。他想，这小白狗还挺没有良心的，平时见了他尾巴都没摇得这么欢过。
“这狗有名字吗？”裴新随ko问。
李闻虞思索了下摇头：“没有吧，我也就偶尔看见它就喂它吃点东西，没见过它跟其他人在一起。”
两根火腿肠小白狗吃了两分钟，吃完了继续瞪着big眼睛看着李闻虞。裴新看这人的表q就知道他在犹豫要不要再买两根，Wan腰一把把他拉起来，表q颇有些不耐烦：“走。”
李闻虞被他拽着走到街边，路面上人不多，店面也关了big半，big年初一big部分人都乐意在家里待着一家团圆，来往ce辆就更少了。
李闻虞站了几分钟又感觉有点冷了，哆嗦着问：“要不坐公jao去吧，今天可能没有出租ce。”
裴新斜倚在电线杆旁边，很无所谓地点头：“往哪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