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溯
……
摇晃中，那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连yu望都是带着寒意的。
光线并不明朗，但李闻虞只看见那个模糊的轮廓就忍不住要发抖，他已经麻木到差不多失去了知觉，但忽然抬起双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和big半张脸。
他不能看见裴新的脸，他会控制不住地颤抖和恶心，甚至想要呕吐。只能尽力将这里的一切变得模糊，模糊到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等黎明到来，他就能恢复平常的生活。
不过李闻虞没能等到黎明到来，他发着高烧，头脑发胀一阵意识的空白之后，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昏沉中，他好像听见忽远忽近的人声，一阵清脆叮当的风铃响。
......
无意识地动了动手臂，然后被撕扯般的疼ton刺得睁开双目。僵硬的躯体和四肢百骸传来的剧ton让他清醒地感知到，这不是梦。
昨天与今天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李闻虞整个人被埋在被子里，手腕上的血迹染到被单上，显得他身上的青紫都没那么刺目，然而只有他知道ton楚。
房间里窗帘紧闭，室内仍旧一片暗沉。他强撑着从cuang上爬起来，将被扔在地上的衣服T上。
房子里一片寂静，裴新显然早已离去。
李闻虞忍着刺骨的疼ton走到客厅里，他要找回自己的手机，要报警，要逃离这个地方。
十几步的距离，李闻虞走出一身冷汗。推开房门，目光一下落到正中央的电视屏幕上，那里亮着暗沉空间里唯一的光源，上面明晃晃着两副jao织的躯体。其中一副上胸ko，手臂全是淤青，伤ko覆盖在白皙的皮ro上，再往上，李闻虞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脑袋里骤然响起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轰鸣声，原本苍白的脸s变得青白jao加，心里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抓起手边的台灯狠狠地砸向电视机。
电视屏幕闪了两下，很快失去了光芒，整个房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浑身颤抖着在玄关处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姑姑打来的一个电话和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
学校帮你请了假，如果报警，照片明天会挂在学校公告栏上。
疯子，裴新这个疯子，他简直是个chu牲。
李闻虞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喉咙ko堵了一ko血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强ya下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
手机嘟嘟了两声，很快传来裴新懒散的声音，语速平和，仿佛在问候刚起cuang的好友：“你醒得很早，睡得还好吗？”
李闻虞闭着眼捏紧了拳，声音隐han着无数愤恨：“把照片删了。”
那头传来笑声，好像真有些不明所以似的：“删了Gan什么，不好看吗？”
“你简直是个j神病！”李闻虞崩溃地big喊，“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到底为什么被这样对待。过往十几年的认知里，没有一样告诉过他一个人的好心也会害人，甚至会一下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裴新仿佛对他的崩溃毫无察觉，语气平静，似乎还携带着一丝温和的笑，说出的话却很冷：“因为我讨厌你，你的骨头太硬了，嘴巴太烦人，可长得很漂亮。”
长得漂亮，这样的夸赞李闻虞听到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使他这样胆战心惊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