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心甘q愿的,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我走了,您保重。”
夕阳的余晖将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闻渡手里捧着纸箱,在人们指指点点不怀善意的目光中走出了京big。
他的母校。
他立志要践行理想的地方。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学生们对他只有失望,再无敬佩。
巷子里,封戾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淡漠的笑容不达眼底。
跟闻渡划清界限的第一时间,他就买了包烟,然后掏出一根咬在cun边,漫不经心的靠在墙上,冷漠的注视着他。
烟雾缭绕,氤氲了他清冷出尘的五官,也模糊了他眼中蕴藏许久的恨意。
闻渡知道他会出现。
但是他真的更希望他不要出现。
或许是不想听到从他ko中说出的扎心的话。
又或许是想麻痹自己的神经,告诉自己这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
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但是封戾森然阴郁的语气里,再也没有一丝对他的依赖与爱意。
有的只是厌恶,不耻,和恨。
“闻渡,从今r起,你便是我封戾的弃子,希望我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你被我踩在脚下的样子,能够得以安息。”
……
两家的父辈早年是战友,退伍之后又一起做生意。
关系不错。
封戾五岁那年,因为两人意见不合分道扬镳。
又在他八岁的时候,封剑因为公司洗黑钱被人举报,证据确凿之下,与妻子双双跳楼自杀。
闻渡第一时间去学校找人,不料封戾早已被人带走,自此杳无音讯。
他疯了一样寻人。
为此休学一年。
再后来,他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学习,让自己在最快的时间里变得强big,这样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才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爱人。
多年后,封戾犹如天降,出现在他面前。
眼前的big男孩与那个可爱的小豆丁,整r跟在他屁股后头喊哥哥的人渐渐重合,闻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男人颤抖着声音道,
“荔荔,你去哪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封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go起嘲讽的弧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闻哥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男人点头,“所以,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对吗?”
封戾失笑,“可是我要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你前途不可限量,将来要结婚生子,你的妻子会是一个貌美如花,端庄贤良的女人……”
“不,我不要女人,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闻渡用了十年的时间让封戾在自己心里保持鲜活,爱意刻骨。
封戾却用了十年的时间将对闻家的恨意达到了一个顶点。
因为在他心里,父母的死就是闻铭害的,他害得封家家破人亡,害得他小小年纪就要漂泊海外,每天各种训练像是生活在炼狱里。
他们凭什么在自己的国度活的这般平和自由?
他们不配。
闻铭不配,作为他唯一的儿子,闻渡更不配。
所以,他要把自己这十年所So的苦,千倍万倍加注在他们身上。
那么,就从闻渡开始。
男人看着逐渐被阴影笼罩的封戾,神s如常。
“所以,闻氏现在破产,我也被你狠心抛弃,你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封戾身躯狠狠一震。
锋利的眉眼投来冷冽的目光。
“你在施舍我?”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十年,你根本就是恨错了人,因为你父亲出事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闭嘴,你给我闭嘴。”
封戾有些歇斯底里,“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当年的事我也早就查清楚了,洗黑钱的人本就是闻铭,被我父亲发现之后,他还要拉他入伙,无果,他们便分道扬镳。
三年后,害怕事q败露的闻铭栽赃陷害给我父亲,说他洗黑钱,连证据都做的天衣无缝,我爸妈被b的走投无路这才选择以死明志。”
闻渡皱眉,“……”
封戾讥诮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无话可说了?”
闻渡知道,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他已经先入为主,给事q定了xin。
“所以,你也觉得我该死,是吗?”
“不。”
封戾话落,闻渡眼底似乎有光闪过。
不过仅仅一瞬,那束光便灭了。
他斜go了下cun角,与之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少年再无重合之处。
他灭了手里的烟,屈指一弹,丢进垃圾桶,姿态淡漠,懒散,像是睥睨万物的王。
“死是最简单的,我听人说,想要一个人经历这世间最ton苦的事,就是让他历个q劫,让他爱上一个人,q到最浓时,再无q的把他抛弃,要他用半生甚至更久的时间去愈合伤ko,这才是报复一个人最ton快的方式。”
闻渡修长的指尖陷进纸箱里,cuns泛白,身体微颤,喉咙Gan哑。
“恭喜,你做到了。”
他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试图去温暖他,潜移默化去渗透那些事,可是根本没用。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闻渡努力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那笑是封戾最熟悉的,也是曾经最喜欢的。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碍眼。
“荔荔,我们会离开京城,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见。”
等封戾醒过神,男人优秀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中。
连那磁xin撩人的声音都散在了空气里……